季老夫人笑起来道：“不瞒你说，你季伯父已经写信给你爹爹了，与你爹爹商议你与明宣的婚事，何妨等等再做决定？”
“姨婆。”沈归荑也有些恼了，这老太婆真是把人当傻子哄，同时还听不懂人话吧？
她已经说得很明确，自己不喜欢季明宣，也不会与季明宣成亲。
不过当下还不能撕破脸皮，只能故作疑惑道：“且不说我根本不想嫁给表哥，就算我肯嫁，爹爹也同意，该对的账目还是要对的呀。”
“前几年归荑找您对账，您说我还小，暂且帮我管着，眼下我已经十七了，转眼就要嫁人，可再不能耽搁。”
她皱着描画精致的黛眉道：“难道姨婆想等我爹爹亲自来对？”
可是这些内宅的事，根本轮不到沈蔺之插手，没有这样的规矩。
季老夫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很是不明白，沈归荑这丫头从前最依赖自己，怎么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姨婆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舍不得你罢了，看你心里都在琢磨些什么？”
季老夫人语气不佳，然后吩咐身边的人：“李嬷嬷，拿归荑小姐的账目去对一对，抓紧些，免得她误会了我这个老婆子没安好心。”
这话就严重了，若是换做从前的沈归荑，只怕已经着急忙慌地站起来解释。
但是现在的沈归荑不会，她波澜不惊地坐着喝茶，甚至还笑了笑：“多谢姨婆，只怪时间太仓促了，确实得抓紧些。”
看见季老夫人脸色不好，又道：“我也是想尽尽做女儿的本分，给爹爹一个惊喜，好让他老人家知晓我这些年在季府没有白长个头，您不会怪罪我着急吧？”
这话说得，季老夫人一阵呕血，敢情若不配合她，还要叫沈大人觉得季府把自家女儿给养废了。
真是好利的一张嘴。
“横竖都是你有道理。”季老夫人勉强回了一句，然后道：“老婆子我乏了，就不留你了。”
沈归荑笑道：“是，归荑告退，姨婆保重身体。”
她走后，季老夫人彻底黑下脸，忍得很辛苦才没有怒砸杯盏。
“老夫人。”李嬷嬷察言观色，小心请示道：“归荑小姐的账目，真的要抓紧对吗？”
以她对老夫人的了解，只怕不是真话吧。
那么多的钱财，老夫人应该是舍不得的。
“先拖着，看看沈大人那边怎么说。”季老夫人不甘心地道，还想沈归荑回心转意，又像从前一般对自己言听计从。
这日之后，沈归荑与季明宣议婚的事在季府传开，引起议论。
表小姐沈归荑追了大公子这么久，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吗？
“姨母，这是真的吗？”白筱宁是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立刻找季夫人哭诉：“您不是答应让我与表哥成亲，为何又答应让表哥与沈归荑议婚？”
“不是我答应的。”季夫人也相当烦心地道：“是你姨父的主意，他看中沈大人的前景，也是无可厚非。”
谁叫白家确实就是不如人呢？
然后安慰白筱宁：“不过你放心吧，沈大人不一定会答应。”
白筱宁如何放心：“若是沈大人答应了呢？”
“……”季夫人停顿了一阵，面容隐隐露出狠辣之色，轻哼：“那就捅破沈归荑与辅国公世子的私情，我们季家可不娶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季明宣回府听见这样的消息，可谓喜忧参半。
这两日他去打听了鸳鸯蛊的事，已经有了点眉目，若是能弄到解药，也未必不能争取一下与沈归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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