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到婶儿了没？”赵清芜心下不禁猜疑，“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很像她。”
“没呢，忙都忙死了，我哪里还顾得上她，”赵清扬放下手里的碗，抹了下嘴角，含糊不清地说道，“要不你别回了，在这儿吃点儿？”
“在这儿吃？不太好吧……”
“没事的，阿芜，”厉远庭掀起塑料布帘走了进来，“就在这儿吃，奶奶会照顾好自己。”
“远庭哥，你刚才看到我婶儿来这边没有？”赵清芜没有心思吃饭。
如果刚才看到的是别人经过这边，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可那人偏偏是黄秀芹。
“那个传红色毛衣的？”
“对，就她。”
厉远庭突然明白赵清芜为什么脸色那么差了，“你不会怀疑她来厨房这边……”
“哎呀，快去把人叫过来问问，”看到厉远庭还这么淡定，赵清芜着急了，“多叫几个人去找，务必把人叫过来。”
“不是……妹妹，婶儿她……”
“哥，你守着厨房，把好肉挑出来，装成一盆，快点，”赵清芜怕吓着赵清扬，柔声道，“没事，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妹妹……”赵清扬一脸担忧地追了几不步，但想到赵清芜说要守住厨房，便又退了回来。
赵清芜记得镇上的路怎么走。
看到厉远庭和秦伟都跟着她走，忙停了下来。
“怎么不着了，阿芜？”厉远庭叉腰，忍不住收紧手指。
“没事吧？”赵清芜不想自己的预感应验。
厉远庭难受地蹙眉，“刚才吃了几口饭，又走得急，胃有点儿不舒服。”
赵清芜看了他一眼，“不舒服先去医院，人我来找，都不要跟着我，分开找。”
“我没事，我……”厉远庭的胃狠狠抽了一下，忍着那一瞬间的不适，目光如炬地望向前方，“先找到人再说。”
“行，半个小时后回来，找不找得到，都回来。”赵清芜对徐玉芳的住处有几分印象，按着记忆找了一会儿，发现黄秀芹在馄饨店吃馄饨。
“婶儿，”赵清芜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你咋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黄秀芹口里都还是疮，对着冒着热气的馄饨吹热气，“咋找到这边来了？”
“这不是我哥么，”赵清芜装不出喜欢黄秀芹，“他在人家工地做厨师，说给你准备了红烧蹄膀，这是放辣椒之前，专门留的。”
“好好的，给我留蹄膀？”红油赤酱，就想想，就让黄秀芹流口水，但是她拒绝了，“我这吃馄饨呢。”
“我哥说了，昨天没给留蹄膀，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特地偷偷给你留的，你不要，是不是？那我要了……”
“你是说那蹄膀是早早就留好了的？”黄秀芹喝了口馄饨汤，感觉淡而无味。
想起红烧蹄髈的滋味，口水分泌得厉害。
“对啊，你不是上火了么，不能吃辣椒，都没放辣椒。”
“行，”黄秀芹想了下，说道，“你先过去，我吃了馄饨就来。”
“没事，我先过去了，”赵清芜砸吧了下嘴巴，故意咽口水，“那你抓紧过来。”
黄秀芹心急如焚，就怕晚去了那盆蹄膀会被赵清芜吃掉，眼珠子一转，抓了根头发丢进馄饨碗了，“老板，你给我上的馄饨咋会有头发？”
老板上前一看，怎么会有头发，“不可能，我端上桌都好久了，你现在说有头发……”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的喽？我这嘴巴都上火了，一口都还没吃呢，结果发现有头发，不行，这碗馄饨我不吃了，别想我给你钱。”
黄秀芹说完，把搪瓷面盆往前一推，站了起来。
“玉芳她娘，你不能这样……”
“你不给我退，我就……”
看到黄秀芹想要对其他客人说头发事情，老板只好认栽，“行，行，退就退。”
端起碗，去厨房倒进泔水桶，“真是晦气，我们家就没人有这么细的头发……”
黄秀芹理直气壮地走出馄饨店。
赵清芜一个人回去的，“哥，他们人呢？”
“肚子不舒服，去医院了，”赵清扬满头大汗，手还冰凉，“妹妹，这么多人吃坏肚子，是咋回事？我……”
“别急，哥，”赵清芜后背发凉，“不会有事的。”
厉远庭撩了塑料帘布走了进来，“阿芜回来了？到底咋回事？你不说，我可着急。”
“马上就知道了，”赵清芜现在不仅是担心哥哥丢了工作，还怕他背上责任，“去医院的人多吗？你还好吧？”
厉远庭摇头，腹部一直抽搐，还不敢表现出来，“没事。”
帘子外头，一抹红色影子晃动。
赵清芜手一摆，帘子打开了，“婶儿，别站在外面，进来啊。”
“我就不进去了……”
“吃蹄膀要进来吃的，外头冷，风一吹就凉了，油就冻起来了，吃着容易腻，”赵清芜将帘子打得更大了，“快进来吧，外头冷。”
红烧蹄髈的香味飘了出来。
黄秀芹忍不住吞口水。
“阿芜……”赵清扬不懂赵清芜的意思，小声道，“这些给她……”
“嘘……”赵清芜连忙打手势，让哥哥噤身。
“阿芜，我还是带回家吃吧，碗回头给你带回来，”黄秀芹缩回了要迈进来的脚，在外头探头探脑。
厉远庭忽然明白赵清芜的意思，“婶子，外头冷，你进来吧，这都饭点了，我给你打饭……”
说着，他打开铜锅，给黄秀芹打了满满一碗饭。
米饭的香味混着红烧蹄髈的香味，那叫一个双重诱惑。
“浇点汤汁，拌一拌，好香，”厉远庭舀起一勺汤汁浇在了白米饭上。
白色的米饭立刻有了食欲。
“我去灶后吃吧，”黄秀芹终究是忍不住了，走进来就从厉远庭手里端碗，“是没有加辣椒的吧？我上火，现在吃不了加辣椒的。”
闻一闻，胃都要被勾出来了。
“真香……”黄秀芹闻了一下，拼命拨了两口饭，然后去夹菜盆里的红烧肉。
看到辣椒，她的筷子就缩回来了，不解问赵清芜，“你不是没放辣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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