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人家眼界高么，纺织厂的工作的，那是顶顶好的工作……” 黄秀芹不喜地瞥了眼厉远庭，拉着赵奶奶去后院说话。
“妈，我可告诉你，阿芜要是嫁给那个人，下半辈子就享福了，你也能像她妈交代了，不是？”
赵奶奶‘嗯嗯’地应声，心里老早就向往赵清芜能嫁给好人嫁了，“有没有说啥时候见面？”
“下午，你看下午怎么样？”
“行。”
“那你和阿芜说去，”黄秀芹从后院走了。
赵奶奶回屋，喊赵清芜进屋说话。
“奶，就在这儿说，”赵清扬和厉远庭对了一眼，两人好像就此事交流过。
赵奶奶抚着头发，坐在桌边，“我觉得这户人家应该是不错的，阿芜下午去见见。”
“我也去，”赵清扬立刻表态，“我就一个妹妹，未来的妹夫是啥样的，不能不清不楚的。”
“我也去，”厉远庭跟着附和，“阿芜是阿扬的妹妹，我也帮着掌掌眼。”
“行，都去看看，”赵奶奶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如果都没问题，过年就下定。哎……我也好像你们的妈有个交代了。”
赵清扬很担心。
厉远庭也很忧虑，赵清芜下午相亲的男人到底有多优秀？
如果是假优秀，他是不害怕的；万一真的优秀，他要不要提前表白。
赵清芜却在琢磨既然这个男人这么优秀，黄秀芹为什么不介绍给徐玉芳？
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赵清芜回家找衣服，但她本来也没什么好衣服，挑来挑去，就一件洗了褪色的红色灯芯绒外套。
“这个给你，”黄秀芹拿了件新衣服出来，“本来是要给你姐的，先给你穿。”
徐玉芳比自己高，所以衣服也大一点，赵清芜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就这样吧，我看挺好的，”黄秀芹犹豫了一下，拍了拍衣服，“就这么穿吧，回头成了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姐把这衣服借给你。”
赵清芜不稀罕这衣服，可这衣服是用他爸爸的钱买的，凭什么给徐玉芳穿，而她就没资格穿。
“行了，下午过去的时候，你就坐着，有些话琼花表姐会帮你问的，”黄秀芹再次打量之后满意地点头，“行吧，哪儿也别去了，在这边待着。”
“婶儿，那人真的有琼花表姐说得那么好？”
“当然了，要不是你琼花表姐已经结婚，也轮不到咱们，是不是？”黄秀芹眼神闪烁，但口气很坚定。
“那为啥不介绍给玉芳姐？”
黄秀芹顿了下，说道，“你姐有对象了。”
有对象了？
赵清芜记得徐玉芳嫁了个家里欠了巨债的男人，后来男人发达了，在海城定居。
等到黄秀芹换完衣服，两人往镇上走去。
琼花家住朝阳街街面，很好找。
“艳子，”赵清芜看到孙艳带着弟弟妹妹在街巷口玩。
“阿芜，你咋来了？你这衣裳……”孙艳顿了下，还是夸奖道，“真好看。”
“我婶子带我来说亲呢……”
孙艳眸子一亮，“你要说亲了？是谁家呀？”
赵清芜摇头，腼腆道，“我不知道，是琼花表姐介绍的，说是在纺织厂工作的。”
“琼花？街口那位？”
“嗯。”
孙艳让二妹孙娜照顾好三妹和小弟，然后带着赵清芜去一边说话，“阿芜，你表姐琼花我认识，她爱人高高胖胖的……”
“就她，就她。”
孙艳表情晦涩，“阿……阿芜，你其实没那么着急嫁人，对不对？”
“我不着急，”前世赵清芜因为年纪大了才说亲，还没相到人就挂了，这辈子才二十岁，更加不着急了。
“ 那我和你说……”孙艳在赵清芜的耳边说了几句。
赵清芜嘴角抽搐了两下，“行，你说的，我记住了。”
“那行，我先回去，你这边自己注意些，”孙艳指了指街头，“我去照顾弟弟妹妹了，你这边好了来找我。”
“行，”赵清芜前世就和孙艳交好，后来孙艳和丈夫开了公司，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想到这，便忍不住问道，“毕业后你去了哪里？我来这边都没遇到你。”
“我去市里的鞋厂做事情，这几天放假……”
“阿芜，”赵清扬和厉远庭赶来过来。
“清扬哥，”孙艳和赵清扬打了招呼，“好好给阿芜把把关。”
“好，空了来我家玩，”赵清扬也是认识孙艳的。
黄秀芹在催促，赵清芜三人去了琼花家。
琼花热心地招呼赵清芜，瓜子，花生，还有汽水。
厉远庭靠着门，时不时地往外看，神色比任何人还要焦虑，“怎么还不来？”
“人家是纺织厂的，肯定要请假才能出来，不着急，”琼花抓了把瓜子给厉远庭，“小伙子长得不错，有对象了吗？没有的话，姐帮你介绍，你在哪个厂工作……”
“我有对象了，”厉远庭不太喜欢琼花挨这么近，“这人怕不是不来了吧？”
“要来的，很快，”琼花去街口朝纺织厂的方向看去，很快，她就招手，“磊子，快点儿。”
笑着快步走回来，“陈磊来了。”
黄秀芹拉了拉衣服，又拍了下赵清芜，“衣服扯扯平，不要邋里邋遢的。”
“哦，”赵清芜挺直背脊，又把孙艳的话想了一遍。
“对不住，我来晚了。”
陈磊被琼花一把拉着扯进去，险些摔倒。
“这位是我姑姑，”琼花先介绍了黄秀芹，又介绍赵清芜，“这位就是我那位妹子，还有她哥，他哥的朋友……”
“各位好，我是陈磊，”陈磊自我介绍后，自然地找了凳子坐下，双手搓着大腿，“那个，我的情况，琼花应该和你们说过吧？”
“说过，说过，”黄秀芹忙不迭地应话，“那个我想问下，你家能出多少彩礼？有没有自行车？我们家阿芜可能干了，要是自行车都没，咱们就不谈了。”
“有，你看这……”陈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自行车票，“票都准备好了。”
黄秀芹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彩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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