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芜虽然躺下了，但还是留意外头的动静。
听到厉远庭洗了碗，关了门，她忍不住起床。
因为是除夕夜，所以外头灯没关。
她一眼便看到他放着的一元钱。
挺好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他还只是哥的老板。
这钱收得心安理得。
第二天天没亮，赵清芜就被鞭炮声和烟花吵醒。
厨房已经传来动静，随着天越来越亮，隔壁屋的赵清扬和李桐也起床了。
“这个鸡蛋是给远庭煮的，人家给我们钱，我们不可不得给人家吃得好一点啊？”赵奶奶示意赵清扬不要拿最大的鸡蛋，“桐桐和阿芜吃鸭蛋，鸭蛋好，凉的。”
“奶奶，鸭蛋有腥味……”
“我看你才有腥味，”赵奶奶瞥了眼赵清扬，亲热地握住了李桐的手，“桐桐听奶奶的，咱们吃鸭蛋。”
“诶，我吃鸭蛋，鸭蛋好吃，”李桐开心得应和。
等到赵奶奶去后院喂鸭子，便扬了扬手给赵清扬看，“奶奶给的压岁钱。”
“我怎么没有？”赵清扬佯装生气。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李桐把钱收好，把鸭蛋拿出来，剥了往嘴里送，“阿扬，远庭和阿芜都表白了，往后俩人咋相处？”
“该咋相处就咋相处？”赵清芜打着哈欠，走到厨房的洗脸盆架上拿毛巾和水杯，“总不能有个人喜欢我都要给回应吧？那我成什么人啦？”
“阿芜，反正我和爸都不同意你和他处对象，这个……”
“知道了，”赵清芜连忙抬手表决心，一张小脸坚决得令赵清扬心软。
“我们也是为你好。”
赵清芜挤了牙膏往嘴里送，“我知道你们为我好，我懂了。而且，我有自知之明的，城里人，咱们高攀不上。”
“别啊，”李桐说道，“我们乡下人咋还矮人一寸怎么了，咋还高攀了呢？我们的目标就是成为城里人，到时候什么好同志没有啊，是不是？”
赵清扬笑笑，很给面子地没说什么。
赵清芜则去刷牙。
李桐一个人着急，“你们俩啥意思？我难道说错了？”
“没说错，”赵清芜漱了口才回答，“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要好好努力工作，哥，养鸭子的事情，你得做个心里准备，孟叔肯定又会来找你。”
赵清扬狠狠地吞了下口水，为难道，“看看这事儿搞的……我一个厨师，哪里会养鸭子，阿芜，这……这事儿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放心吧，哥，你只要钻研好你的鸭货，剩下的交给我，”赵清芜哈着冷气回屋，瞄到堂厅有道影子便问道，“谁啊？”
“是我，”厉远庭应了声，双手插兜，漫步溜达进来。
他穿了件黑色夹克，里面是米色的高领毛衣，更显出他颀长的身形，和说不出的潮流感。
赵清扬莫名羡慕他的身高和身材。
这毛衣，就得他这样高挑的人穿着才好看。
虽然有点点紧身，但是显出了他壮硕的胸肌，这边又让他的嫉妒上了个高度。
“穿这么风骚？”
“天天穿工装服，没机会穿这个，今天不是不上工么，拿出来穿穿，”厉远庭拉开些许前襟，让结实的胸膛更加明显。
“显摆啥？”赵清扬不以为然，“我们这里没人懂得欣赏。”
“阿扬，你怎么回事，”厉远庭就不明白了，勾着赵清扬的肩头去院子说话，“你是不是怕阿芜喜欢上我？”
“谁害怕啊？我们阿芜根本没看上你，知道吗？”赵清扬撇嘴，不屑一顾，“所以叫你别白费力气，我们阿芜对你是不会动心的。”
“那你这么在意我穿什么是几个意思？”
“我……”
“我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赵清芜端着早饭放在桌上，替赵清扬也替自己解了围。
对于她来说，和厉远庭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坦坦荡荡的。
赵清扬立马说道，“对，我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那送给你穿？”厉远庭连忙脱下黑色夹克往赵清扬肩上搭去。
赵清扬想要脱下来，却不想感觉不错，忍不住摸了两把，“质感不错啊。”
“送给你……”
“赵清扬，你是穷到要穿别人的衣服了？这大年初一的，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赵清扬听出李桐的不悦，立刻把衣服还给赵清芜，眨了眨眼睛说道，“凶着呢。”
厉远庭只好穿回去。
赵清扬心里又多了几分羡慕。
平时只看厉远庭穿工装服时相貌出挑些，没想到穿他自己的衣服更是潇洒。
就刚才，甩出夹克往身上搭时，一气呵成的帅气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
这家伙家世肯定不错。
“别看了，回头我给你带一件，”厉远庭推着赵清扬进屋吃早饭。
听说鸡蛋是赵奶奶专门给烧的，颇为感动，“早饭的钱，我还是多给……”
“没人要你多给，”赵清芜没好气地把碗放在他面前，“有钱了不起啊？”
厉远庭被问住了，暗暗苦笑。
“阿芜，你这话说得不对， 有钱当然了不起，”赵清扬说道，“没钱寸步难行啊，要不然，你也不会打着我的名义让村里养鸭子了，对不对？”
厉远庭的目光落在赵清芜的脸上，问道，“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
“进一步的打算就是我哥，”赵清芜分好碗筷后坐下来吃早饭，话说了一半，吊足他们三个人的胃口。
“我？”赵清扬指着自己鼻子，“哎呀，我的妹啊，你还是说明白点吧……”
“等一下，”厉远庭打断赵清扬的话，说道，“阿芜的意思是养鸭子交给她，至于怎么卖鸭子，那就是一个当厨师的任务了。”
李桐连忙击掌认同厉远庭，“看，远庭和阿芜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根本问题在于怎么卖鸭子。”
除了卖整鸭，就是把鸭子拆解了兜卖，那就得要渠道，而开拓渠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鸭货要美味才行。
“只要好吃，销路不是问题，我可以帮忙推销，”厉远庭盛了粥，主动要推销的样子揽上身。
赵清芜还没想好和他切割，他倒好了，还主动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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