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你这是啥意思？”全安不解。
想到当初自己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说要管理养鸭场才有那么多人跟着要一起管理的，现在倒好了，养鸭子有钱拿，成了香饽饽就就一脚把他踢开了。
“啥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孟支书脸不红心不热说道，“你被开除了。”
“开除？凭啥？”
“没凭啥，我觉得你不合适，”孟支书塞了个把烟丝儿，掉头就走了。
全安叔傻眼了。
为了把他赶出养鸭场，孟支书是什么理由都敢说了。
“全安，咋回事？”听了个大概也都明白的娇婶儿傻眼了，“无缘无故的，让你白干了这么多天的活儿？”
“我哪知道，我就是……哎……”全安叔蹲在了地上。
心里越想越迈不过这一道坎儿，急忙起身要去说理。
“全安叔，”赵清芜走出院子把他拦下了，“你和他说不清楚，能找借口赶你出来，肯定也是找好了理由的。”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全安叔，你听我的，咱不去找他了，”赵清芜示意娇婶儿把人拉回家去。
娇婶儿哄了几句，全安暂时先回去了。
“这个书记……”娇婶儿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我打头阵和你一起做事了么，这就报复到我们家全安身上了。”
“婶儿，对不住了，”赵清芜恭敬地弯身道歉，“活儿么，东边不亮西边亮，挣钱哪里不是挣，咱们这不是要干裁缝么，那我们就好好干，让叔儿给我们跑腿，开和养鸭场一样的工资。”
“真的？”娇婶儿半信半疑，“阿芜，不是婶儿不相信你的话，就是回头和你叔说了之后又没的事干，他肯定会很失望。”
赵清芜有信心拿下钟寒那个大订单。
做好这一单，至少三个月不愁了。
“你就回去和叔这么说，我可以先预支三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十块钱，不过我有个条件。”
娇婶儿一合计，左右都是有工资的，就爽快道，“什么条件，你说。”
“得帮我跑腿儿。”
“这容易啊，我们家那位会骑自行车，回头找人接，跑腿儿就不算一回事了。”
赵清芜本想让老常师傅的铺子帮忙裁包，但是他这里到底是做衣服为主，所以之前谈好的事情只好作罢，借口去找李桐，顺便和他说了这事儿。
“自己组个缝纫店？行啊，”老常师傅到底热心，“要帮忙的，直说，阿芜。”
“那可说好了，回头借个线啊针啊什么的，您可别拒绝。”赵清芜故意说道，“上个机油啥的，肯定是您这个老师傅在行。”
“你这是堵我的嘴啊，”老常师傅开怀大笑，“你以后有啥事儿，尽管找我就是。你就是把铺子开我边上，我也认，这样总可以吧？”
“师傅，阿芜把铺子开我我们边上，这不是抢我们的生意吗？”李桐说道。
“师傅老了，总有一天会踩不动的，回头把铺子交给你，你俩有个照样，”老常师傅拿掉脖子上的软尺，坐下来休息，笑呵呵道，“阿芜要是在边上建个厂子，忙不过来的单子给我们做，我们也沾光，不是吗？”
没想到老常师傅想得这么长远。
赵清芜颇为不好意思，“您放心，我保证不和您抢生意。”
“没事的，阿芜，放心大胆地去做，”老常师傅安慰道，“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能自己谋生不容易，做裁缝累是累了点儿，但这是手艺活儿，算是个门路。”
赵清芜不知道老常师傅为什么这么感慨，既然他把话放下了，她心里便没什么负担了。
回村后经过娇婶儿家门口，看到她家里聚集了人，都是之前要答应跟着干裁缝的。
“大家这是干啥呢？”
“阿芜来了。”
“能干啥呀，左右不过就是在说我们要是帮你就是和他们男人家作对，”娇婶儿不屑一顾，“这些男人还要不要脸了，自己挣不到钱还不允许我们女同志赚钱？阿芜，我都劝过了，能留下的留下，不能留下的，咱们也不勉强。”
就这娇婶儿干劲儿，赵清芜就十分欣赏，“婶儿，你可真是当厂长的料，回头我要开办厂子了，就让你当厂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写字条，”娇婶儿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去墙上把日历撕下来一张，去找了只铅笔，让赵清芜写下刚才说的话。
赵清芜写完之后还写上自己的大名。
原本打算要走的几个妇女迈不动腿了，支支吾吾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再和我们家那口子说说，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总好比在家没事瞎聊天来得强。”
一分钟之内，人走了个精光。
娇婶儿抹了一把汗，“可真是愁死我了，我真以为拦不住她们，还好阿芜你主意多，现在好了，她们看我能当厂长，肯定不会有其他的心思了。阿芜，你别也太有负担，咱们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
“婶儿，我阿芜说话算话，真让你当厂长，”赵清芜说道，“回头要辛苦你了。”
“哎哟，瞧你这话说的……”娇婶儿满脸笑容，随后又忧心忡忡道，“你让我当厂子，你嫂子不会有想法吧？李桐可是你亲嫂子。”
“亲嫂子也得忙得过来才行，她又不是三头六臂的，还能干两家活儿？”
一颗定心丸让娇婶儿吃下去了。
十台缝纫机没地方放，镇上倒是有地方，出点钱也能租过来，但是要一台台搬过去，太麻烦了。
眼下也只好先让他们在家里踩缝纫机了。
三天后收到钟寒的电报，除了他们商会的人员籍贯分布之外，还有一百个包的定金。
“这人倒是奇怪，居然这么信任我们把钱都汇过来了？”李桐看到汇款单上一千块时，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不怕你拿着钱偷偷跑走啊？”
“我能跑到哪里去？这里是他的家乡，多的是亲人帮他追债，”赵清芜收好汇款单，又道，“我要是跑了，那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可都还是我的家人呢，我得顾着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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