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我干什么？”杨秋兰不好意思笑了，“阿庭是成年人了，他想在哪儿待着，我可管不着，这是我当母亲的看法。”
“那还有其他身份的看法？”李桐问道。
“作为女同志，我当然想阿庭能在这边安定下来，”杨秋兰道，“我也是女同志，更希望他留下来了。”
赵奶奶边听边点头，等杨秋兰说完，便发话道，“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先吃饭。”
大家都动筷子。
厉远庭先给赵清芜夹菜，一会儿之后又夹菜，使得赵清芜没停筷子，碗里的菜还堆得老高。
赵清扬和李桐看着她笑。
赵清芜干脆把菜都往厉远庭的碗里倒。
“哥，去城里学做烤鸭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赵清扬应了一声，瞬间蔫了，“我不想去，你嫂子怀着身孕呢，挣钱哪有你嫂子重要。”
“那行，镇上鸭货点的事情，你自己管着，”赵清芜没勉强。
赵清扬惊喜地坐直，“鸭货店？你把店盘下来了吗？”
“嗯，三件门面，你回头自己写清单，看看要卖些啥。”
赵清扬连忙吃得飞快，吃完了就往屋子里钻。
“阿芜真是太难得了，什么事情都想着哥哥，”杨秋兰说不出来的羡慕，“一定也是哥哥对阿芜好，所以阿芜才对哥哥好。”
赵奶奶应声，“俩兄妹从小没妈，一起吃苦受累着长大，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饭后好久，杨秋兰还在厨房和赵奶奶聊天说话。
厉远庭挠着后脑勺，一时不知道怎么和赵清芜亲近。
“忙呢？”看到她在写着什么，他故意找话题。
“在算鸭货店的成本还有要去你那边买多少只鸭子，”赵清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写东西，“坐。”
厉远庭便往边上一坐，看到她写着卤制鸭货的香料，问道，“这些不都是你哥该去想的东西吗？”
“多个人多个主意，两个人一起才会碰撞出不同的意见。”
“阿芜，这配方是不是该保密？”
赵清芜愣了下，“保密？”
“对啊。”厉远庭一脸正色，拿过她手里的笔，往纸上几种香料打了个圈圈，“这些香料很常见，如果让村里的人帮忙的话，很容易他们最后自己做。”
听他这么说，赵清芜还是觉得有道理的，但带着整个杨梅村的人一直富裕是她的目标。
“你说得对。”
如果杨梅村的卤鸭卖得好，到时候这个配方就会成为整个村的配方。
“暂时先保密。”
厉远庭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在他跟前还是有点儿用处的，“我想过了，给你哥的鸭子，我会按成本价给他的。”
“为什么？”赵清芜抬眸问他，“你不用赚钱了吗？”
“这是你哥啊，我大舅子。”
“谁是你大舅子啊，你这人……”赵清芜偏过身去，想写点什么却迟迟落不了笔，“你要不先出去，在这儿影响我干活了。”
他的眼神太打搅她的注意力了。
“你是我对象，你哥就是我大舅子，又没错。”
赵清芜拿笔戳她的额头，“都没结婚呢。”
“迟早的事。”
赵清芜怔怔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
“我有信心。”厉远庭自信满满。
“我没信心。”赵清芜说完，把本子合上，长长叹息了一声，“看一步走一步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爱自己比爱任何人都多，一切以自己为主。”
“可是阿芜……”厉远庭是听出她话里有话的，“我们俩谈对象，我先对你好对你家人好，有什么问题吗吗？”
“有，”赵清芜回答得很干脆，“万一我哪天不幸一命呜呼，你的好就付之东流了。”
说完，她想要出去。
厉远庭拦住她的去路，“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有一天会不幸？”
“我是说如果，假设。”
“没有这种万一，所以我还是想对你好，”厉远庭朝她走近两步，“阿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心里有事没告诉我们，甚至阿扬还有奶奶他们都不知道？”
“你别多想，”赵清芜很意外，他居然猜出她的意思了。
“你千方百计为阿扬争取一切，包括房屋，还帮他开店做生意，你要敢说这不是为他的将来做打算，我头割下来让你当凳子坐。”
赵清芜眉头轻轻蹙了蹙，看着他严肃认真，便笑了出来。
“你还笑？”
“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吓我一跳，”赵清芜推他出去，“我给我哥开店，那是我顶着他的名头赚钱，我要是自己开店，肯定会有很多人没事找事。”
“真的是这样？”厉远庭半信半疑。
“是真的，”赵清芜真怕他的聪明会时时刻刻地识破她的用意。
厉远庭被动走到门口，扒着门框，回头对赵清芜说道，“阿芜，赚钱的事情交给我，你……”
“这话你得问问阿姨，”赵清芜一探头就看到杨秋兰和奶奶在堂厅。
杨秋兰故作不明，“问我啥事儿呢？”
“没事，”厉远庭抢先道，“我们俩闹着玩呢。”
“阿姨，远庭说赚钱的事情交给他，意思是让我闲着，您觉得这事儿成吗？”
赵奶奶刚要点头，被赵清芜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秋兰笑道，“那可真不行，双手手心向上找人要钱花的事情怎么会好？”
“妈，胳膊肘往外拐啦。”厉远庭着急了。
杨秋兰揽过赵清芜的肩头，道，“我和阿芜是好朋友，我这哪是胳膊肘往外拐？倒是儿子你啊，这么做是不对的。”
说完，问赵清芜，“阿芜，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眼神的兴奋像是让赵清芜看到了自己。
钱要自己赚，而不是靠别人给。
她慢慢地滋养自己，静静地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天。
那时候，有了钱，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会跟着自由，而不会受制于人。
镇上新店的门面在交付租金之后开始装修，而赵清扬也跟着自己的经验调配卤味香料。
厉远庭早起不见赵清芜，晚睡也不见人，气得把赵清扬逮住臭骂。
“你还是男人么，挣个钱，还要你妹妹没日没夜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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