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年前就该得到他的。
苏燕宁还在想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不再退,可第二日,她就没在席上瞧见他了,她听得那牌桌子上的四舅母问三舅母:“子恪回书院了?”
三舅母打出一张牌,“是吧,他要是没回,可不得来同咱们打,他那个混不吝的,上了牌桌子舍不得下来的。”
众人一阵哄笑,说起卫衡来,“这秀才公也是好笑,咱们家里头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只不知在外头,装成什么样?”
“嗨,”四舅母又赢了,喜笑颜开地扯着大嗓门,“他无爹无娘教养的,又品性低劣,仗着运道好,捡了个秀才当当,你们便真当他是什么文曲星?”
“烂秧子就是烂秧子,我说,也别指望他中举做官,就他那荒唐样子,做了官,免得连累了咱们。”
另一桌有人笑着接话:“你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他既是侥幸中的秀才,做官?远着呢,你操那些心!”
“眼看就要秋闱,做得一副好学样子,子问成婚也不来,下葬也等不及,他就是做了大官,咱们这些亲戚,也得不到一点儿好处!”
邬氏坐在另一边,微微笑着同人说话,并不搭理,也不制止。
苏燕宁听在耳朵里,垂着眼睛端起茶喝,一群丑八怪,只会在背后说人。
这卫家果真乌烟瘴气至极,难为他在这儿举步维艰长到这么大。
一想到他屡次拒她,想送她走,还要把自己的钱给她,她就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
当夜就有丫鬟去卫衡的院子,找那个小厮槲生。
槲生生得矮小精悍,处处瞧着都平平无奇,放人堆里都找不出。
丫鬟将一个信封交给他,“劳烦小哥交到六少爷手中。”
这信封第二日被送到卫衡手上,摸着薄薄的,里头应当是信,可下头还有两颗硬硬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卫衡拆开,拿出来,一张信纸,一张银票。
最下头的倒出来,是两颗小小的珍珠耳环。
元宝站在一边,瞟瞟那耳环,又瞟瞟卫衡的神色,最后落到他手上的那两张纸上,“少爷,她给了多少钱,信上写的啥?”
卫衡把那耳环攥在手心,“这你不能看。”
元宝撇撇嘴,转身背对着卫衡站好,“我不看,少爷,你可以看了。”
卫衡这才打开信纸,上面娟娟秀秀只有两行字。
“给你的本钱,赢了,不许给元宝,要给我。
还有,这珍珠成色不好,我不喜欢,你下回归家,给我带副好的。”
卫衡简直拿她无法。
他说的,她是一句没听进去。
自顾自地,就开始跟他“偷偷的”了。
可他拿着那封信,那副耳环,那张银票,又觉得心头发热。
许久没有人这样念着他,对他好。
过了两日,苏燕宁收到了他的回信,他把她给银票双倍还了回来,随信来还有一副圆润光泽的珍珠耳环,确实比她之前那两颗成色好多了,苏燕宁把它放在一边,“真是听不懂话,我是让他归家,而不是要他这点东西。”
她又打开信纸,卫衡写了满满一张,无非又是些劝她离他远点的话,又细细说了邬氏的禁忌,家里哪些人心思多,反复劝她在家小心,不要被钟氏算计,她惯有哪些手段。最后他写,月底休假,他会回来。
最后一句墨迹更深,像是新磨的墨,后头添上去的。
苏燕宁把信纸摊在桌上,拿笔把那些他让她离他远点的话全部抹了,又在最后写了三个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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