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剪剪一晚上，叶文华终于做好了样品。
将东西整齐地摆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睛盯着成品，嘴里念叨，“可以了。”
屋外的鸡叫了一声，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开始有了动静。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带着泥土的潮气。
叶文华拿上手套和帽子，往村里的袜子厂走去。
村口的路上，已经有人挑着担子去镇上，驴车的轮子碾过泥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他走到袜子厂门口，推门进去，里面的妇女已经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春云婶看到他，开口道：“文华，这么早？”
他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说，“试试。”
妇女们围上来，伸手拿起手套和帽子，摸了摸布料，翻来覆去地看。
有人把手套戴上，手指活动了一下，开口道：“挺合手的。”
有人把帽子戴上，拉了拉帽沿，点头说：“这帽子暖和。”
春云婶拿起一只手套，翻到里面看了一眼针脚，点头：“这针线活不错。”
叶文华开口，“会做的，先学，学会了，教别人。”
妇女们点头，有人已经开始拆线，研究缝的方式。
他拿起剪刀，把布料放在桌上，说，“来，先裁布。”
妇女们围过来，看着他的手，剪刀沿着布料划过，裁出一块块手套的形状。
他放下剪刀，说：“谁来试试？”
一个妇女伸手拿起布料，把两块叠在一起，拿起针线，开始缝。
针线穿过布料，手指拉紧，妇女低头缝着，旁边的人盯着看。
有人问：“这布料这么裁，不浪费？”
他拿起一块裁剩下的布，“剩下的，做填充。”
有人恍然大悟，点头说，“这布，正好能塞进去。”
他拿起已经缝好的帽子，翻到里面，手指指着缝合的地方说，“这样走。”
妇女们点头，继续缝，手指拉紧，针线穿过布料，缝纫机的声音响起来。
屋里的人越来越多，围着桌子，学的人看，做的人缝，裁布的剪，气氛热火朝天。
春云婶站在一旁，手插在腰上，看着这一幕说：“文华，这下行了！”
叶文华点头：“对的，学了教别人。”
妇女们应了一声，手上的活不停，嘴里还在讨论怎么缝得更快。
门外有人探头，看了一眼，开口问：“学这个，能挣钱？”
春云婶扭头：“只要学会，手脚麻利，肯定能挣！”
门外的人听了，迈步走进来，挤到人群里，也跟着学。
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多，缝纫机的声音，剪刀裁布的声音，妇女们讨论的声音，混在一起，整间屋子热闹得不行。
“春云婶，这布料够不够，咱们手上这批帽子和手套，能不能赶在明天之前完成？”
春云婶抿紧嘴，目光落在堆在墙角的一摞布包上。
呼啦啦掀开上面的麻布盖子，指着那满满一堆布料开口。
“文华，这些应该够了，怕就怕工人一多，做得也多，万一还不够，再去镇上买就是。”
叶文华闻言，心里盘算着这个进度，眉头一挑，直接拉着春云婶往正在忙活的一帮人那边走。
“先把年轻手脚快的，都集中在新缝纫机这里。”
“让她们全速开工做‘叶子牌’的手套帽子。”
“另外让老机器那群人，去缝袜子或者做简单的辅料。”
这一声指令落下，屋子里立刻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年纪轻的姑娘媳妇，坐在半自动缝纫机前“哒哒哒”不停操作。
另一拨是年纪稍大的，或者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慢慢悠悠地踩着老式缝纫机。
春云婶扯着喉咙喊了一句，让大伙提高效率，一秒都别耽误。
因为隔天一早就可能会有商人上门，必须把这批试用品赶制出来。
王向阳抿着嘴盯着那些高速运转的新机子。
心里痒得不行，却又不敢上前捣乱。
只能帮着把缝好的手套帽子放到角落，等整批完工后再一起整理。
王建国从后门探进头来，顺着墙边挤过来。
看见满屋子人忙成一锅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文华，这架势真挡不住啊，看看那些新机器，转得飞快，跟真正的工厂有啥区别？”
叶文华瞥了他一眼，用手拍拍他肩膀，示意少废话。
“先别唠这个，你昨天不是去镇上听说有外地客商要来收袜子吗。”
“我估摸他们今天下午就能到。”
“这批东西做完就让他们顺便带走，得让他们先帮试卖一下。”
王建国闻言，拍了拍脑门，嘴里嘀嘀咕咕。
“对，对，对，让他们顺便带上，那就看市场反馈咯，万一卖得好，咱们可就赚了。”
妇女们听见这话，更加卖力地缝制。
都想赶在下工前多做几件，哪怕只多做一双手套，也能拿到几毛钱进账。
半自动缝纫机的声音，密集得像豆子撒在地上。
一拨一拨，嗡嗡作响，让整间屋子都透着焦灼的热浪。
老机器那边，也有大娘带着孩子慢慢缝。
虽然速度慢，可也没闲着，几个小家伙踩着踏板，扎扎实实地锻炼手艺。
过了小半天时间，新机子这边已经堆了好几堆手套帽子，花花绿绿，颜色各异，数量比预想的还多。
春云婶伸手把那些成品翻了翻，选出几顶裁得比较歪的。
扯线拆开，让负责缝的人立刻返工。
“别瞎糊弄，这些要给商人看。”
“如果做得歪七扭八，人家一瞧就觉得不行，到时候咱们好不容易的机会可就泡汤了。”
年轻妇女连连点头，不敢多嘴，乖乖把那些不合格的返工处理。
现场忙而不乱，所有人都卯着一股劲儿往前冲。
傍晚还没到，就传来院门被撞得咣咣响的动静。
王向阳跑出去一看，只见两个外地口音的商人。
领着几个伙计，把一辆装袜子的马车停在门口。
那俩商人皱着鼻子，望着院里乱糟糟的景象，却一直笑嘻嘻。
看见王向阳就招呼，问叶文华在哪，想赶紧把货装走，不想耽搁太久。
王向阳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往屋里招呼他们走，说保准让他们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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