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青年累得嘴角泛白，仍忍不住兴奋表情，不停夸“文华哥”世界第一。
叶文华懒得理这些彩虹屁，只把手里最后一把工具丢进箱子，然后伸个懒腰。
“明天继续，装得差不多，再调试几遍就能上岗，这速度已经够我们冲一阵了。”
随即众人和他一起关灯锁门，回去各自打盹，而厂房另一头依旧有妇人踩机子干活。
第二天，天蒙蒙亮，妇人们换班，有些再度涌进校舍继续忙，这种对比异常强烈。
“咱们老机子噪音大，再坚持一下，等那几台新机上来，咱们就能抢先占一点。”
有人这么说，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心里暗暗发狠准备多下点功夫。
一个多小时后，叶文华起床，又冲到库房，带着学徒把昨夜半成品零件重新拆装。
他们想再改进些微小细节，像是乘胜追击，不打算给任何对手抄袭的机会。
“先动手，别问为什么，这次我要整理好图纸，后面的升级才不乱。”
几名青年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开干，咣咣敲打声又震得墙面一颤。
院里负责收发货的两名大婶，听到这隔墙声响，心里升起一股酸爽。
“真是疯了，半夜敲，到白天还敲，不过能敲出钱，我就爱听。”
一语道破天机，大家虽然辛苦，但只要看见那鼓起来的钱袋，就觉得一切都有意义。
周遭一如既往的忙碌，偶尔有新的小孩子跑来捣乱，想碰机器，但被狗蛋呵斥拉走。
“想被针扎爆手吗，你瞎抓一气，小心赔不起。”
小孩吓得吐舌，小声抱怨，却不敢逗留，只能跑去找其他乐子。
库房再度响起机器旋转调试的声音，那些螺丝零件在桌面被摆成整齐行列。
“文华哥，这样的改良搞完，咱们岂不是直接顶替老机子？”
叶文华扭动圆轴，检查摩擦程度，口气坚决。
“老机子迟早要落伍，现在就得让这些半自动彻底普及，咱赢在速度，就是赢在市场。”
青年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咧嘴，继续埋头加紧赶工。
商人们照旧三天两头来拉货，装走一批又一批手套和帽子，还给出不少好评。
他们看见这厂子越扩越大，也没多奇怪，因为每次来都发现新空间、新设备。
“行了，先把订金付了，我们回去就能尽快卖，等下礼拜再来补货。”
把货钱交完后，这些商贩匆匆离开，急于把这里的产品卖到更远处。
教室里、院子里，各路人忙碌穿梭。
新房子空地也堆着几张长桌，没人再议论那省城刘军的事。
但在私底下，也记得那人可能会使坏，偶尔有人防备地注意外头动静。
却始终没再见刘军现身，似乎那威胁只是口头放狠话，暂时没落到实处。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新机子陆续组装完，摆在一起宛如一排闪亮利器，让村人激情蓬勃。
妇人们几乎要抢破头地认领，一时间竟有人为谁先使用而起了争执，吵得脸红脖子粗。
王向阳赶紧来调解：“一个个来，文华会安排，你们莫要打架。”
叶文华也现身，顶着黑眼圈，不容分说地把十台机子分配好，谁先报名就谁先用。
“另外，别把剩下的机器闲着，还是得有人用老机子顶住订单，只能一点点过渡。”
话音刚落，林家嫂子不甘心，不过最终只能服从。
乖乖抱起布料走回老机子，暗自嘀咕下次要抢前面。
就这样，新的生产线彻底铺开，效率明显再次提升，手套帽子产量几近翻倍。
接连几天里，各途商人频繁进出，把货物堆上马车或者推车，走得无比畅快。
“文华，你这里出货太顺，等过些时日，大伙都来抢，就别哭缺了。”
王建国还在一旁呵呵起哄，觉得这样下去，他们腰包只会越发鼓囊。
叶文华淡淡点头，一手把玩还剩的零件，心里却更忙着思考下一步。
“保持优势不难，怕就怕被抄袭，咱技术本来就不算啥高端，改改就能模仿。”
他嘴里念叨过这话，不多加解释，只继续盯着厂里运转。
外面有青年大嗓门吼。
“谁看到那老李了，他要的手套成品在这，赶紧给他。”
角落又有人回应，“放在箱子里，别乱扔啊，记得在外面贴上编号。”
吵吵闹闹中，每个人仿佛被抛进大染缸，洗去各种杂念，只想多干多赚。
而叶文华时不时坐到自己的小桌前，把几张图纸再拿起来翻看。
看着那些简单的传动结构，他脑海里又冒出几个优化的点子，还没来得及实践。
“改进是需要成本，做不做，要先看看实际销量，别浪费了。”
一想到市面上需求尚未见顶，他又想再乘势增加产能，却还得考虑金属材料供应。
“唉，真要多用铁板，就要去镇外铁匠铺定制，可那里人家效率低，能供应多少。”
这个问题暂时没答案，他干脆先去巡查生产，让脑子缓一缓。
一道道指令在厂里回荡，妇女们和少年听得明白，也立刻照做。
让手头的各种成品不断成型。
针脚声形成洪流，一直卷到深夜，也没人想停下。
空中弥漫的，是一股金钱和忙碌交织的味道，把大屯村彻底浸透。
“嘿，继续冲吧，我们可不会嫌累，反正这样比种田强多了。”
一声带笑的调侃，在机器声中飘散，然后被更多敲打声淹没。
阴暗的树影投在校外老墙上，大伙对那个威胁他们的省城刘军毫无兴趣讨论。
毕竟现实的繁忙让他们无暇琢磨。
每个人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把生活往上推。
比起以前啥也干不了，现在这种状态更让人亢奋。
“可以啊，再过两个时辰就能集齐一批货，明早又能让老周拉走了。”
“行，我这边也快，等一下就能把最后一道缝补完成。”
只见脚踏和半自动机子一起发力，“哒哒哒”的节奏快得叫人眩晕，却让人生出莫名的快感。
王建国在门外吹着夜风，笑得满脸通红，伸手揉了揉肩膀，自顾自嘀咕。
“这样干到底，一准能攒一堆钱，到时候再买多点材料，他娘 的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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