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赵浩发觉有人在他住处门外晃悠。
开门一看，竟是两个热心村民想劝他别把条件压得太狠。
赵浩语带敷衍把人打发回去。
他心里明白这村子早已是锅沸腾的热水，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清晨鸡鸣，叶文华简单洗漱，就准备再开一次核心会议，力图定案。
王建国消息灵通，也叫上了几位重量级村里人，避免再出后续扯皮。
激烈交锋持续了整整一上午，从利益分成到品牌所有权，再到厂子未来战略，各抒己见。
叶根生站出来，咬牙切齿，“猪跑了可以再养，可厂名要是丢了就丢了。”
他的意思就是宁可小步走，也不要为眼前钱把根基拱手让人。
另一个中年村民反驳，说机遇来之不易。
不抓就后悔一辈子，何况还能保留部分自主。
王建国看他们吵到嗓门沙哑，心情也不爽，忍不住捶腿抱怨。
“让老子当家就签了，不想总在这鬼地方打转。”
王秀兰听到他那话，忍不住问“你就那么笃定跟赵浩没后患？”
王建国没吱声，似也明白这是赌局，没有万全之策。
叶文华握紧拳头，迟迟没敲定方案，也让众人头疼。
会开到中午依旧没结论，大家各自离去，先休息吃饭再说。
外头烈日耀眼，赵浩却在树荫下跟一个陌生男人低声交谈，看起来兴致勃勃。
仿佛又有其他外来人要插手，这条消息很快传入叶文华耳朵。
“这家伙不会招人跟咱竞价吧？”
王向阳忐忑不安，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让事情更扑朔迷离。
下午时分，赵浩忽然找到叶文华，说他刚得知有个大商会也对大屯厂有意。
“如果你们还是不松口，我就让他们来分一杯羹，你看着办。”
叶文华只感觉一股无名火涌上来，这人果然满肚子坏水，也罢自己先挺住。
“有本事让他们来，咱主人还没慌呢。”
赵浩眼神闪过一丝异色，接着笑笑，也没多言就走。
王建国在边上看得头皮发麻，小声劝叶文华不要把关系撕太僵。
“他真把别的大金主带来，弄不好把我们挤兑得更难受。”
叶文华没理会，扭身进仓库清点物料，需要把手头订单先赶着出一批，以防错失结算。
一转眼，夜幕苏醒，村道上行人稀少，厂区却灯火依旧旺盛。
赵浩在村外转悠后又回来，自言自语说只剩最后一天期限，看他们决定如何。
王秀兰忙碌间，数次欲言又止，想跟叶文华商量，却无法找准时机，心里憋闷。
狗蛋一路跑进车间喊道“有人在村口敲锣，说厂子要开大会。”
果然，王建国与几人拿着锣。
通知所有工人明早来空地集合，说要公开宣布好消息或坏消息。
“看来这回要摊牌，再没回旋余地。”
午夜，叶文华躲在昏暗灯下写了两份方案，一份同意赵浩条件，一份拒绝。
内心迟迟没定，犹豫到后半夜还睡不踏实。
清晨，村里空地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围了两三层，等待那传说中的最后决定。
王建国站在前头，清了清嗓子，先讲了几句客套。
随后叶文华出面，手里攥着一张纸，用干涩嗓音开口。
“我知道大家都急，我先说明一点，无论签不签，我们都会继续努力生产。”
人群里立即噪起来，纷纷问到底签不签那个合作。
叶文华扫视全场，把声音压到最低，然后忽然抬头。
“我们商议决定，还是要与赵浩公司试一把，合作一年半，但分成是四六。”
刹那间，空地上爆发嘈杂反应，有人大喊支持，也有人叫嚣说太亏。
王秀兰低头不发声，王建国却站出来喊“这是自愿选择，谁不想干可自行退出。”
话音一落，群众们安静三秒，然后爆发更激烈的议论，但也没人真正敢撂挑子。
叶文华继续补充“厂里会尽力保障工相应提高，具体后续要看收益情况。”
有人露出喜悦笑容，觉得终于等到注资，工厂更大，订单更多。
也有人满脸失落，觉得分成被外人拿走多数，心里不平。
然而大势如此，群情再汹涌，也只能接受事实，毕竟这是若干讨论后做出的取舍。
不多时，赵浩姗姗来迟，笑意写在脸上，看着这数百人聚集场景，满意点头。
“大家放心吧，把厂子费用交给我，我一定让你们有钱赚。”
他对众人拍胸脯，大声表态，又故意瞥向叶文华露出得意表情。
叶文华强忍心中不甘，只纸上谈兵没用，还需日后谋划，看如何不被吞得太重。
王建国宣布下一步准备扩建新厂房，机器设备进驻，洗发水线也要升级包装。
人群听到扩建这个词，又有许多人忍不住鼓掌欢呼，短暂把不快情绪冲散。
赵浩借机把协议拿出来，当场示意村里高层签字，免得夜长梦多。
叶文华接过笔，紧握片刻，然后沉下心神，落下自己的名字。
王建国王向阳也跟着签字，再加上赵浩那个潦草笔体，这份协议算正式生效。
广场上喧闹了一阵，不少人蜂拥过去看那纸张内容，却被赵浩收回包里。
“往后就是一家人，互相成就。”
说完丢给叶文华一个眼神，意味深长。
签完协议不多久，赵浩力排众议，立刻放出一千块现金。
说剩下的一千块等工程动工再给。
王建国看着鲜红钞票，激动得掌心冒汗，这么大笔钱任谁不心动。
赵浩强调，“赶紧用在刀刃上，优先保订单交付，然后搭建新厂框架。”
叶文华答应下来，感觉这笔钱握在手里重量不轻，意味着此后束缚也不轻。
村子里不少人跟风起哄，喊着要痛快办事，冲到库房开始整材料。
“快快快，咱得赶在外地人面前亮肌肉，不然被人看不起。”
喧嚣声中，赵浩站在一边观摩，看得面露笑意。
王秀兰带人去洗发区，准备重新进料，还想把包装包有“叶子牌”的标志。
“品牌统一也好，免得消费者分不清，但那些老顾客会不会反感？”
她自言自语，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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