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一拍大腿，立刻叫人去仓管那领了五十个空瓶，加班灌装并贴上图案标签。
几十分钟后，一箱崭新的护发素诞生在他们面前。
光是看那印着绿叶和鲜花的贴纸，就相当悦目。
“干得妙，明天再把洗发水带上，咱组合拳一出，看谁敢不服。”
厂子在灯光下更显蓬勃，门外依旧围着几名外来人。
有人探头想应聘，有人观望打探消息。
保安喊了几声别随意进入，毕竟厂里正忙，他们想进来也得白天再谈。
叶文华对这样的局面非常满意，站在内院挥手让保安多留意安全，别把小偷放进来。
“招工行，溜进来做贼不行，看见没，这都是钞票源泉，我可不允许被谁偷走。”
深夜时分又到来，机台依旧没停。
两班倒的夜班工人上岗，延续那无休止的轰鸣。
叶文华咬牙再撑了一会儿，终于回房。
只恨身体不能多支持，但他脑海依旧翻涌着那些构想。
“护发素只是开端，还有香皂，还能搞护肤霜，再远一点，还会有更多赛道……”
想到一半，困意狠狠袭来，他不再抗拒。
干脆昏昏睡去，鼾声融入外面的机动节奏。
清晨一缕阳光刺进窗隙，叶文华烦躁翻身，却还是懒得立刻爬起。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刚有点消停，门外却传来王建国的喊声。
“叶子，你小子再不起，就把厂子全交给别人啦。”
叶文华眼皮一抽，强撑坐定，匆匆瞄了下闹钟，心里咯噔敲响警铃。
离高考只剩两个多月，这个时间点算起来相当紧。
他挣扎着翻下床铺，光着脚踩在那冰凉水泥地上，激得神经骤然抖擞。
“王建国，你嚷什么，我起还不行吗。”
王建国躁得不行，隔着门板催促，让叶文华赶紧洗漱。
“外面有人说要应聘，你不瞧瞧就浪费机会。”
叶文华扣好衣领，顺势扯过毛巾，边擦脸边回忆那教材知识点。
心底挺发慌，却又有股莫名自信，他知道前世背过更多艰深内容。
现在只是重新捡起，对他而言问题不大。
“这破事就交给你吧，我等会儿还得去学校盯着冯卫东。”
王建国满脸问号，一脸迷糊，嘀咕学校那边怎么回事。
叶文华懒得解释，当下扭身就走，随便朝外挥手。
“今天我有要事，从早忙到晚，你先别让我厂里跑断腿。”
王建国咋舌，不敢多嘴，只好撇撇嘴让开门道。
“行行行，你赶紧滚蛋，别怨我没提醒你活儿堆成山。”
叶文华瞪了王建国一眼，快速踏出厂区，映入眼帘的是晨间匆匆赶工的人群。
几位女工顶着蓬乱发丝，抓着热馒头吞咽，显然也是拼命状态。
叶文华没心思多管，心里那股复习压力激得心率飙升，更顾不上嘘寒问暖。
村路那头，冯卫东拿着一摞书本刚好路过，见到叶文华便抬手示意。
“你这么急，是不是有事，我正要去小学校。”
叶文华三两步凑近，直接问冯卫东题目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啥新难点。
冯卫东苦笑挠头，声音透着疲惫。
“我昨晚看到一道计算题，看了半天都愣住，一点思路都摸不到。”
叶文华心念一动，立马抓住机会，他打算先比划几下，让冯卫东看看自己的功底。
“先上课，不然学生们又乱跑，下课后咱俩找个空地方一起琢磨。”
冯卫东点头称好，然后扛起书本快步进校园。
叶文华略作停顿，脑中默默回想医科相关内容。
他前世对学科体系都有印象，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基础还算牢靠。
“就算忙成狗，也不想放弃高考，反正厂子这边能顺利，我再干几个月就能放手。”
想着这些，叶文华脚下步子更快。
直接踅进小学校的大门，穿过狭窄走廊，远远就听见孩子们嚷嚷。
教室里头吵成一片，有人挥舞粉笔在黑板上随意涂抹，也有孩子趴在桌上唏嘘。
冯卫东大声咳嗽两下，当即让课堂安静下来，随后翻开课本开始领读。
叶文华倚着门框，看着那些孩子专注模样，感觉一股子振奋冲进胸膛。
“兄弟们只管嗨，我也不想当废材，必须过好这关。”
冯卫东匆匆做了半堂课，把孩子们的作业安排下去，又叫他们自习。
他放下粉笔奔到门口，急急拉住叶文华往办公室走，语气透着焦虑和期待。
“那道题我写在纸上，你疼快瞧瞧，现在我脑子快炸，你可别笑我。”
叶文华眯着眼，把那纸条拿到手里，瞧见是道复杂方程，需要多步化简。
大脑微微一热，他立刻像触电般扶住课桌，开始演算。
“先把这堆数字分解，然后化成最简分式，之后再带入公式。”
铅笔“沙沙”划过纸面，还不到半分钟，他便推到最后结论。
冯卫东看得目瞪口呆，这速度太霸道，跟开了外挂似的。
“老叶，你这什么水平，你不是天天在厂里拼吗，为啥解题还能这么六？”
叶文华随便甩了甩手，稍显得意，却也没多说前世那茬。
“有空咱们多交流，别废话太多，你不是也想考个好大学吗。”
冯卫东神色欣喜，他拍拍书桌笑出声，随即语气肃然。
“我就怕没人指点，现在你愿意带我，咱们就结个学习联盟吧。”
叶文华呵呵一下，边收起笔边扭头向外张望。
“你只管问，医学我最想进，医科大学更是梦寐以求，咱一块拼啊。”
冯卫东“哇”地一声惊叹.
真没想到叶文华能有这种强烈目标，不只是为钱奋斗。
外头沸沸扬扬传来孩子们朗诵声。
有种与厂里轰鸣截然不同的氛围，倒让叶文华内心一暖。
他忽然转念道，“下午我再来，咱们多刷几题，你先给孩子们做好辅导。”
冯卫东快速点头，把那张纸条小心折好，顺手塞进口袋。
叶文华出了学校，抬头见日头已爬到高空，大屯村正散发出一股繁忙味道。
头顶蝉鸣吵个不停，他却浑不在意。
只顾着回工厂继续敲定一些事务，然后挤时间去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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