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娟问是不是报考结果出来了，他只说还早两天。
就先跑一圈招工点，看看能不能挖到数学老师。
“冯卫东迟早去念大学，小孩子们不能没人教，这是得提早安排。”
她笑着接话，说厂里人多不稀奇，老师可不多见，尤其懂理科能耐的人就更紧缺。
“行，那我这边先让王建国备车，你去仓库，晚些时候再碰面。”
叶文华应声离开，顺着走廊一路前行。
途中遇见父母坐在角落，正听工人们聊新的护发素保质期。
“爹娘好好歇着，我要去处理些文书。”
王翠霞端着暖壶，也只说别耽误饭点，厂里事再多也要记得吃东西。
叶根生看着那份资料，低声提起大订单的交期，让儿子别落下。
“好了，你们放心，这火车头不会停，等我回来再说。”
他从后门进去，看到王建国在院子边指挥卸货，说外县又送来一批原料，得尽快入库。
“兄弟，你先搞这边，我骑那辆摩托就成，不用接送那么多排场。”
王建国答应配合，也说别一路狂飙，前阵子有人摔倒胳膊折了。
“知道了，我早习惯这样的小破路。”
他翻身跨上摩托车，出厂门后直奔镇上方向。
沿途尘土飞扬，偶尔看见熟悉农户在田里忙活。
“这就挺好，村里顾好收成，厂子疯狂扩张，不冲突。”
公里外的镇子比往日更热闹，他绕过街道，径直来到一处砖瓦房。
那儿是县里设的临时招工处，里面还有几张桌子，贴着各类用工启事。
“我问问，有没有对理科熟悉的老师，最好之前教过小孩子。”
招工人员翻了翻厚厚名单，说正规老师大多有编制。
不会来这儿找活，但也可能碰到下岗或待业的人。
“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有人来问，我立马让他找你。”
他在表格上写下大屯厂的地址，也交代那边待遇不低。
再说有住宿和伙食，不用发愁。
“那就先挂上去，看有没有合适的。”
话说到这，他转身打算离开。
忽然想到自己还得去一趟镇办，两天前教委要签个啥证明。
“懒得跑，还是一次性办妥。”
叶文华把车停到附近巷子，步行进了那座低矮平房。
里面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校对报名信息。
“同志，我来拿一下小学临时代课证明，之前我提过要找替补老师。”
那人一通翻弄，然后说还缺个材料。
需要見人确认一下，不然无法开具正式手续。
“啥事都搞得这么复杂，成吧，等我把人带来对签。”
叶文华摇摇头走出来，站在门口琢磨片刻。
只能先回去跟冯卫东一起商量，要么把他介绍过去，再把证明开下来。
“任命他当正式编外教师，这样小孩不受影响，他也能放心。”
叶文华又回到摩托车边，发动机器往另一条街驶去。
想顺路去派出所看看白秋，毕竟刚收到她那封信，说有几件事想跟他谈。
“这女人倒是热心，之前帮过不少忙，说要跟我分享点内部信息。”
街口拐角处就是那小小派出所。
外头树荫处停着几辆黑色自行车，看来值班的人增多不少。
进院子后，有个民警迎了出来，问他找谁。
他随口报了白秋的名字，然后就被让进一间办公室。
“你来得正好，她就在里面整理卷宗。”
办公桌后方，一叠资料摊开，她正盯着文件核对。
见有人进来也没停手，直接说先等会儿，还有一页没看完。
等那人翻毕，他才开口。
“你这儿倒是忙，那我就长话短说。”
“我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师，另外也想顺便告诉你个事。”
白秋边整理边回。
“老师我这边不太熟，不过倒是知道镇上有人会帮你留意。”
“不过你不是只缺老师吧，听说你要参加高考。”
他听到这儿笑了下，回答自己已经考完。
成绩还得等些天才出，反正已经尽力了。
“你咋不去考我们系统所在的学校，那样将来就算同个单位了。”
叶文华淡淡回道医科才是本命，警察活多过瘾，但跟他梦想不搭。
白秋也没劝，只换了话题，说最近工商所想核查大屯厂牌照。
问他那边手续是否齐全。
“齐全基本没问题，你放心，我之前都走正规途径。”
“顶多他们想来要回扣，也得看我脸色。”
她说行，不用她过问就好，反正真出纠纷她还会帮着协调。
“没大事，我先走，厂里等着我回去盯着生产呢。”
话闭，他转身就走，出门时跟门口那民警点了个头。
随即跨上那辆破摩托，打算回大屯。
一路风尘仆仆，车子呼啸穿过几段坑洼，后轮不时弹起石子，几次差点甩飞。
抵达村口后，停下车回望厂区，只见烟囱高耸，来往货车不间断，远比之前更繁忙。
他拖着文件朝里走，刚进院门就被几个工人围住。
说那批新试验的果酸护发要先贴标签，可标签内容还没定。
“去找王秀兰，她在研发这块最熟悉，别问我。”
工人却说她不在，可能跑去车间测试，半天没见人。
他也懒得纠结，决定亲自去找，省得耽误进度。
穿过两条走廊，就在制香间门口瞧见王秀兰蹲地上，正拆开瓶盖查看颜色。
“秀兰，我问你啊，那批果酸护发的标签写啥。”
“本来你想专门命名成果酸丝滑吧。”
王秀兰起身擦了下手臂，说之前想了好几个名字。
最简单的就是果酸丝滑，容易记也容易推广。
“好，就用这个，然后马上让人印制，别再拖延。”
说完他还补一句，果酸东西是新品，最好再加个大字体宣传，结果她也表示同意。
正准备离开，王秀兰抛来一句，说别忘了晚上可能要加班封装，订单突然加量了。
“没问题，我让王建国安排，他擅长调度，咱们配合得了。”
叶文华脚步匆匆，没想在这里多耽误。
这会儿还要找冯卫东谈教师聘用，以及问他报考进展。
很快回到办公区，就见冯卫东正蜷在门外角落，一手捧着本子，一手还写写画画。
“你搁这儿干嘛，不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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