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门带上，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只得在外面又拍点空镜，然后走人。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该准备的东西大抵就绪。
叶文华把厂里几位骨干叫来最后一次内部会议。
吩咐他们等他读书走后，必须照本章程干活。
王建国发表一堆保证，表示对扩张充满憧憬。
吴美娟说财务肯定拿捏得好，不会糊涂。
王秀兰还打算开发秋冬款洗发香型，下次看能不能带点药理效果。
“那行，我走后你们随便折腾。”
“只要不赔死即可，我们资金周转足，你们尽管干。”
散会后，他打包行李，准备坐火车去首都那边先报个到。
对接学生宿舍和注册手续，然后再视情况春节返乡。
冯卫东也跟进，问要不要同路，但方向不同。
他在清沐大学师范那边，不在一个省份，只能各走各路。
“这就顺其自然吧，好歹以后还能通信，有空寒暑假再聚。”
村里人听说两人要一起出发，都跑来送行，还有小孩拉着冯卫东衣角喊别走。
前丈母娘那老太也在人群外酸酸地说考个啥医科了不起，搞不懂她还说啥。
叶文华懒理，直接背起行囊跳上王建国的车。
后者说先送到县火车站，还招呼大家若想跟来就一起。
“别再啰嗦了，车子不够坐，愿意送就走路去。”
大伙轰然散开，冯卫东也跟着坐车。
村平日小孩站道边挥手，场面显得挺有意思。
抵达县车站后，他们各买各的车票。
“这就要分开去京市，真有点恍惚。”
冯卫东抓紧口袋里的钞票，心里总在打鼓。
“我以前最远只到县城，总觉得大城市是另一个世界。”
叶文华拍了一下行囊，里面还装了几瓶家里带来的洗发水。
“别发愁，咱都得往前走，谁也不甘心一辈子窝在村子里。”
冯卫东看着检票口的拥挤队伍，担心晚点赶不到车厢。
“我那趟是特快车次，说是当天抵达京市郊区，效率还行。”
叶文华扫了眼时刻表，自己搭的那班要先经几个站，天黑才入京。
“等我们都到那边，再想办法碰一碰，反正两个学校离得不算远。”
车站喇叭开始喊下一班进站，冯卫东握住行李朝叶文华扬了扬胳膊。
“先去了，进京以后我打听路，不懂就问人。”
叶文华点头示意，让他别忘了打电话给厂里，顺便报平安。
“得嘞，那我先走，咱们大学见。”
片刻之后，队伍分流，小售票厅里嘈杂依旧。
叶文华翻出车票确认时间，默默坐到候车室角落。
“困也没啥好睡，先琢磨一下到京市后怎么读书和赚钱。”
身旁有人推着大麻袋，站在墙边东张西望。
“别挡我路，我这票赶不上就惨了。”
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还有一股汗味。
叶文华捏紧手上的火车票，心情里多一份期待。
“上一世的遗憾，这回没理由再重复。”
广播里开始喊乘客检票，他冲到闸口递上车票。
“应该没走错，就是这趟去京市的。”
毫无拖延，脚步紧凑，跨进车厢找到座位放下包。
周围都是赶往大城市的人，有的抱小孩，有的背萝筐。
“这年头出门不容易，我得抓住机会好好折腾。”
火车鸣笛时，车窗外还能看到几个人挥手，场景瞬间模糊。
离开县城这一刻，他翻开思绪，脑海里全是北协和医科大学的轮廓。
“前世只差了几分，这一次肯定要走得更高更远。”
列车渐渐驶出站台，车轮碰撞铁轨发出哐当声。
经过几个小时的摇晃后，叶文华在座位上小憩了一阵。
“还没到，干脆想想如何先赚点零花钱，不可能光靠家里那点供给。”
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比如帮别的同学补习，也或者利用洗发水在宿舍试卖。
“先等安顿下来再说，我不想一开始就折腾过度。”
天光慢慢变化，车厢检票员走过一次又一次。
“车票留好，要到终点站才下车。”
沿线几个停靠站，陆续有人上上下下，混乱中他一直留神行李。
“被偷就惨了，我可没心情再跑一遍。”
再过几节车厢传来叫卖，卖面饼的小贩用篮子来回穿梭。
“来两个试试，填饱肚子就好。”
拿到面饼，他咬了一口，脑袋还是琢磨京市里的宿舍条件。
前世那些老式宿舍拥挤简陋，这一次也许没太大改善。
“好在我见多了类似场景，无所谓了。”
深夜时分，火车终于接近终点，他随着人流往站台挪动。
京市站灯光闪烁，棚顶高悬，周围车次起落不定。
“出了站，好像得先找校方接待点。”
拎着东西走出闸口，不远就有北协和医科大学的牌子摆设，几个学生举着小旗。
对面还有清沐大学的接站台，冯卫东也许早几个小时到了那里。
“先不去找他，我先去报到再说。”
迎新学生把他带进一辆学校的面包车，并告诉他行李可以放心放后面。
“那我就过去了，多谢指路。”
车子驶向校区，沿途建筑错落，街道比县城繁华许多。
他看着那些楼群，想到日后的挑战，自觉热血沸腾。
“到校后先去宿舍分配，然后填入学表单，明天就要领课本。”
没多久车辆停在大门口，一位老生做了简单登记。
“你把录取通知和身份证件给我，我们看看安排哪栋楼。”
叶文华按要求拿出资料，对方在簿子上画一勾，然后塞给他一把钥匙。
“男生宿舍四楼，凑合住吧，卫生间在公共走廊。”
接着那人从口袋掏出一张单据，说拿去财务处交学费，剩下的流程自己走。
“行，我知道了，谢谢。”
顶着夜色，他快步冲进那幢老宿舍楼，走廊灯光微弱。
“房门号是413，得找半天么。”
沿着楼梯拎着包走上去，拐过两个拐角就看见412和413相邻。
推门进去时，里面亮着昏暗的白炽灯，已经来了几个同学在整理床位。
“你也是新生吧，刚好我们等着你来认领床，再决定上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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