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子站在自己冷清的包子摊前，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叫卖声也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干脆坐在小板凳上，眼神阴郁地盯着钱思甜这边热闹的场面。
“这些人眼光真是不行，”她低声嘀咕，“一个外来的，居然比我这个老街坊还吃香。”
但钱思甜已经顾不上理会她的怨气了。煎饼的香味在晨风中飘散，带着特制酱料的独特气息，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等到面糊用完，已经是上午九点多。还有不少学生失望而归，钱思甜只能一再承诺明天多准备些。
“小钱啊，”钱大嫂笑眯眯地说，“多亏了你帮我介绍，今天的豆腐脑卖得特别快。这样，明天我给你带些自家腌的咸菜，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钱思甜感激地点头：“谢谢钱大嫂。”
收拾摊子时，她不经意间瞥见陈婶子那边。对方的包子摊前冷冷清清，蒸笼里的包子几乎没动过。陈婶子正恶狠狠地收拾着东西，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发泄。
钱思甜叹了口气，心想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真诚对待每一个顾客。像陈婶子这样处处与人为敌，怎么可能做得长久？
她仔细地擦拭着煎饼炉，将工具一件件收好。今天的收获让她很满意，但更让她高兴的是，自己的煎饼受到了这么多人的喜爱。
背起小吃车准备离开时，她看到钱大嫂正在收拾最后一个碗。阳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却格外温暖。
钱思甜将三轮车停在院子里，满满一车的东西让她心情格外愉悦。
她轻轻拍了拍那个空空如也的粉浆桶，指尖还残留着面粉的细腻触感。今天的生意出奇地好，街上的食客们争相品尝她制作的各式小吃，那些赞不绝口的评价还在耳边回响。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钱母正准备下地，看到女儿这么早就回来，脸上写满了惊讶：“思甜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生意太好，东西卖完了。”钱思甜将钱袋子轻轻晃了晃，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就说吧，我的手艺不是盖的。”
钱母放下手中的农具，连忙凑了过来，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钱袋：“快让娘看看，到底卖了多少？这袋子鼓鼓的，比平常重不少。”
钱思甜将钱袋子里的零钱倒在桌上，大大小小的票子和硬币堆成了一座小山。阳光下，那些褶皱的纸币泛着微微的光泽，硬币则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哎呀，这么多？”钱母惊呼一声，赶紧帮着整理起来，她的手有些颤抖，“这得有上百块了吧？”
母女俩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张一张地数着钱。钱父听到动静也从菜地里走了过来，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目光在钱堆和女儿脸上来回移动，眼神中既有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
“差不多一百五十块！”钱思甜将最后一张票子放在钱堆上，笑着宣布。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可是她开始做小吃生意以来最好的成绩。
“天啊！”钱母差点没站稳，她扶着桌子边缘，声音都有些发颤，“一天就挣了这么多？这、这比你爹种一个月地都多啊！”
钱父皱着眉头算了算：“这还得减去成本，你昨天买的肉啊、面粉啊，那都是本钱。再说了，这么多钱，得当心些。”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院子外。
“爹说得对。”钱思甜点点头，从三轮车上拎下几个袋子。纸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里面隐约可见一些日用品的轮廓，“不过我今天又买了些东西，算上这些，实际上是挣了一百六十多。”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洗头膏和硫磺皂。这些在城里随处可见的日用品，在他们农场里都是稀罕物件。以前家里拮据，这些东西都要精打细算着用，有时候甚至要靠着别人的施舍。
钱母看着女儿买回来的东西，眼圈有些发红。她伸手摸了摸那些包装精美的瓶瓶罐罐，仿佛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我们思甜出息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了。”
“娘，这才哪到哪。”钱思甜将东西一样样收起来，动作轻柔而细致，“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钱父咳嗽了一声，他的目光在院子外扫了一圈：“这事先别到处说，免得招人眼红。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还是低调些好。”
“就是就是。”钱母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咱们得学会闷声发大财。思甜啊，你这手艺是真不错，但也别太张扬。”
钱思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夏日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困死了......”她打了个哈欠，身子歪在椅背上，目光涣散地望着厨房里堆着的食材，“今天就吃点馒头对付一下吧，买的菜晚上再做，我先睡会儿......”
等父母出门后，她慢悠悠地将车里的食材一样样搬进厨房。新鲜的蔬菜上还沾着露水，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她将它们分类摆放整齐，等到下午再说吧。
简单对付了几口馒头咸菜，她便脱下外衣，倒头就睡。
闹钟在四点准时响起，钱思甜睁开眼，天色已经开始转暗。她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
“该做晚饭了。”她轻声自语。
今天市场上剩了些猪大肠和猪耳朵没卖完，她顺手买了回来，打算做个卤味。想到待会能吃上热腾腾的肉夹馍，她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在水井边泼了把凉水醒神，凉意顺着脸颊流下，驱散了最后一丝倦意。她挽起袖子，开始忙活起来。
先用红薯粉将猪大肠反复搓洗，粗糙的粉末将油腻一点点带走，直到里里外外都干净得发亮。猪耳朵则要用火将细毛烧净，再用刀背一点点刮，直到表面光滑如玉。
大锅里放入姜葱料酒，将处理好的食材焯水。热气腾腾中，食材的腥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香气。
焯好的猪大肠和猪耳朵泛着淡淡的粉色，她将它们沥干，放入锅中。加入冰糖和油，炒出金黄的糖色，食材在翻炒中均匀裹上诱人的色泽。
热水没过食材，八角、香叶、桂皮等香料依次下锅。每一样配料都经过她精心掌控，分量恰到好处。盖上锅盖开始慢炖，浓郁的香气很快就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趁着等待的功夫，她又和了面揉成馍馍，面团在她手中变得柔韧有弹性。去菜园摘了些青红辣椒准备剁碎，刀起刀落间，辛辣的气息刺激着鼻腔。
随着时间推移，厨房里的香气越发浓郁。卤汤的香气飘得老远，引得路过的邻居都忍不住驻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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