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跑不掉了。”
那个追了她一路的男同志已经追上来了。钱思甜转过身，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脸上带着几分正气，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黑蚂蚁爬上了钱思甜的脚踝，用力地啃了一大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她疼得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连忙伸手去拍打那只讨厌的蚂蚁。
男同志本来想训斥她几句，但看到她泪汪汪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钱思甜一边揉着被蚂蚁咬的地方，一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她注意到他虽然穿着制服，但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的凌厉，反而带着几分温和。
这时，一个主意突然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同志，我知道我错了。”她抽泣着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姑娘，男同志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慢慢说。”
钱思甜抹了抹眼泪，开始编织自己的“悲惨故事”：“我从小就没了爹娘，跟着叔叔婶婶长大。他们对我不好，经常打我骂我...”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哽咽起来：“后来他们把我嫁给了一个大我好多岁的男人。我本以为这样也好，可谁知道他突然重病，卧床不起。现在家里还有个瞎眼婆婆要照顾，医药费更是一笔大开销...”
男同志听得心都软了，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我不为难你了。你快回去吧。”
“真的吗？”钱思甜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的，“同志，你真是个好人！这个煎饼送给你吧！”
她麻利地从车上取出一个热乎乎的煎饼塞给对方，然后飞快地骑车离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同志拿着煎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他慢慢吃完香喷喷的煎饼才恍然大悟：他连钱都还没付呢！再看看四周，哪里还有钱思甜的影子。
钱思甜趁着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飞快的骑着三轮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将三轮车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下。
“呼...”她拿出军绿色水壶猛灌了几口，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水是早上出门前灌的，此时已经不那么凉快，但总算解了渴。
看着车上还剩下不少煎饼材料，钱思甜有些犯愁。面糊还有大半桶，鸡柳和火腿肠也剩了不少，就连特制酱料都还有大半瓶。这些可都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要是就这么打道回府，未免太可惜了。
她靠在树干上休息，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这条街比不上刚才那条繁华，但好在没有城管巡逻。街对面是一家小学，再过一会儿就该放学了，说不定能做点生意。
想到这里，她重新打起精神，将三轮车推到合适的位置，支起摊子开始吆喝。煎饼果子的香气很快飘散开来，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来嘞！好吃的煎饼！”她一边吆喝，一边将面糊均匀地摊在铁板上，“想吃多少馅料随便加，保证让您吃得满意！”
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停在摊前，眼巴巴地看着煎饼，但迟迟不敢上前。钱思甜看在眼里，笑着问：“小朋友，要吃煎饼吗？”
小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怯生生地说：“我...我只有五毛钱...”
“五毛钱也能吃上！”钱思甜麻利地摊好面饼，“给你加个鸡柳，再抹点酱料，保证好吃！”
小男孩眼睛一亮，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钱思甜接过钱，又额外给他加了片火腿肠。
“谢谢姐姐！”小男孩接过煎饼，咬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一幕被其他放学的孩子看到，很快就有更多小客人围了上来。钱思甜忙得不可开交，但看着孩子们满足的表情，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有老师模样的人过来驱赶。
“这里是学校门口，不能摆摊！”那人板着脸说，“赶紧收拾走人！”
钱思甜赔着笑脸应承，迅速收拾东西。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在这个年代，能赚到钱就不错了，何必和人家较真。
收拾完东西，她又骑着三轮车在街上转悠。太阳渐渐西斜，街上的人流量明显增多。她一边留意着城管的身影，一边寻找合适的摆摊地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在一家大型肉厂门口找到了机会。正好赶上工人下班时间，香喷喷的煎饼立刻吸引了不少人。
“老板，给我来个全套的！”
“我要加双蛋！”
“多放点生菜！”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钱思甜手脚麻利地忙活着。她的煎饼和别人不一样，面糊是特制的配方，酱料也是独家秘方，再加上她独特的火候掌控，每一张煎饼都外酥里嫩，让人回味无穷。
男工人们一人买一个，女工人两人合买一个，生意渐渐红火起来。就在她暗自庆幸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这里不准摆摊！”穿着制服的保安大步走来，“赶紧走，不然叫公安来了！”
换做别人可能早就吓哭了，但钱思甜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赔着笑脸：“大爷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看她态度好，保安也没再为难，只是催促她赶紧离开。钱思甜叹了口气，推着三轮车慢慢走远。
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折腾了一天，钱思甜也没了继续摆摊的心思。手头的东西快用完了，她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家，她正发愁剩下的食材该怎么处理，就看见浑身湿漉漉的母亲回来了。母亲的衣服和裤子都湿透了，头发也在往下滴水。
“娘，这是怎么了？”她连忙递上毛巾。
“掉溪里了。”母亲一边擦脸一边说，语气倒是轻松，“去摸螺蛳，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只黑色螺蛳。虽然只有巴掌大的布兜，但里面竟然装了十几只又黑又大的螺蛳。
看到螺蛳的瞬间，钱思甜眼前一亮：“有了！咱们晚上煮螺蛳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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