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梅这边这几天真是不好过。她听了周芸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觉得钱老二对自己挺好，不可能做那种事；一会儿又想，两人聚少离多，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她放下水桶，找到老杨：“杨叔，你明个儿还打算去县城吗？”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去啊。”老杨正在修理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头也不抬地回答。
“给我和盼娣留两个位置。”赵梅的声音坚定了几分。
正琢磨着明天的事，钱老太慌慌张张地跑来，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好了！我家大儿媳要生了！快叫稳婆！”她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赵梅立刻跑去找村里的稳婆，又让人去通知钱家的人。她的脚步匆忙，等她气喘吁吁地回来，周芸已经在烧水了。炉火映红了她的脸，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屋里传来孙小云的哀嚎声，稳婆不停地安抚她留着力气。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林媛下课回来就看到这个景象，和周芸都看得脸色发白，手心里满是冷汗。
天色渐暗，暮色笼罩着整个院子。孩子还没出来，孙小云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林媛忍不住说：“这样子怕是不成，要不送医院吧？”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送什么医院！”钱老太一口回绝，声音里带着怒气，“女人生娃就是母鸡下蛋，去医院多花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不是为孙小云，而是为那些可能要花出去的钱。
林媛靠在斑驳的墙边，听着房间里传来的阵阵痛苦呻吟声，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这一幕让她想起小说里的情节，孙小云被柳玉婷彩礼的事情气得早产，最后生下个女儿还被钱老太嫌弃。现在看来，剧情似乎在朝着相似的方向发展。
“媛媛，你脸色不太好。”周芸握住她微凉的手，眉头紧蹙，“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林媛摇摇头，刚想说话，就看到钱默匆匆赶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大步朝她走来。
“我去找杨叔，万一有情况好及时送县城。”钱默压低声音说，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林媛心里一暖，至少钱默比钱老大强多了。钱老大从头到尾就只关心是男孩还是女孩，连自己媳妇疼得死去活来都视若无睹。
“啪嗒”一声，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产婆满头大汗地冲出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不行了，得赶紧去县城医院！再拖下去母子都危险！”
钱老大愣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到底是男是女啊？”
周芸再也忍不住，直接一脚踹过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赶紧去整理东西吧！”
钱煜赶紧挡在周芸前面，生怕她再动手。他转身对钱大郎低吼：“大哥，赶紧准备，我去套车！”
走廊里顿时乱作一团。林媛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准备，突然想起原著中的情节——孙小云最后生下了个女儿，被钱老太骂了整整三天。
很快，孙小云被裹着被子抬上了马车。钱老太还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嚷嚷：“前两胎都好好的，这次非要去医院，是不是想坑我家钱？”
林媛看着远去的马车，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我们也去看看。”林媛突然说，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去看什么？又不是我们生。”周芸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林媛沉默片刻，轻声说：“她要是顺利，我才能放心。”
钱煜已经借来了另一辆马车，盼娣和孙小云的两个女儿也跟着爬上车。小姑娘们挤在一起，眼中满是惊慌。
“家里没人了，我害怕。”盼娣可怜巴巴地说，小手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
钱默赶车，林媛坐在他身边。前面的马车不敢跑太快，时不时传来孙小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让林媛心头一颤。
钱默一手握缰绳，一手悄悄握住林媛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粗糙，却给了林媛莫大的安全感。
夜色渐深，路上的颠簸让林媛愈发不适。她靠在钱默肩上，闭目养神。耳边是马蹄声和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还有前方断断续续的哭喊声。
到了医院，钱默立刻去找医生护士。钱老大却在那儿絮叨个不停：“听说医院会偷换孩子，可别把我儿子给换了啊！”
“还没生呢，就知道是儿子了？”周芸冷笑一声，“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林媛无奈地摇头，靠在钱默肩上：“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
钱默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动作轻柔地剥开包装纸，塞进她嘴里。糖果的甜味在口中化开，驱散了些许疲惫。
“这糖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存的？还有吗？给周芸一个。”林媛含糊不清地说。
“昨晚藏的，就一颗。”钱默低声说，“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
钱默带着钱煜出去后，周芸蹭到林媛身边：“你是不是担心孙小云？”
林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要是顺利生产，我对你生娃的事才能放心。”
“别想那么多。”钱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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