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穗穗,说句实话,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的家人,我每个人赏他们一巴掌打出去就行了,姜姜的家人,我抬起手都不知道打谁。」
「我是真没想到,姜姜的爸妈和尹谦居然是一伙的。」
乔映霜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和宁穗的反应一样。
宁穗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控制不住回忆过去。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以前太过单纯,没把人心想得那么坏。
姜父姜母把姜悦宁当眼珠子一样疼惜,怎么可能会对她做不好的事呢?
两人一起剖析过去。
聊到激动时,乔映霜问:「你老公准备怎么处理尹谦?」
宁穗:「他说,他要逼尹家舍弃尹谦。」
「然后呢?」
「我没问。」
「你问他,问详细点,如果结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亲自来。」
「好。」
宁穗放下手机,抬起头,正好看到季晏辞从浴室里出来。
他没穿浴袍,只一条洁白的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头上,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水珠顺着他的手臂、胸膛,蜿蜒滑落,没入浴巾之中。
察觉到视线,季晏辞微微侧头,深邃的眼眸直直地与宁穗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个正着。
宁穗立刻低下头,她重新拿起手机,慌乱地在聊天框里按出一堆乱码。
季晏辞径直走到宁穗面前。
“穗穗。”他沉声道,“过来。”
“哦,哦。”宁穗收起手机,匆忙站起身。
她的双腿蜷缩太久,用力时瞬间一麻,像是无数钢针扎在腿上一般,她痛得“嗷”了一声,狼狈地跌回沙发上。
本来打算开始秋后算账。
这一“嗷”,气势全无。
季晏辞沉着脸坐到沙发上,捧起宁穗的脚踝,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帮她按摩麻木的双腿。
从大腿到小腿,再按压脚掌。
“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季晏辞的手掌顺着宁穗的脚踝滑进腿根。
又绕到尾椎骨的位置。
将她托到腿上。
浴袍几乎被整个撩开。
“季晏辞。”宁穗紧张地攀着季晏辞的肩膀,“你在生气吗?”
季晏辞顿了一下:“没有。”
宁穗改成了肯定句:“你在生气。”
季晏辞幽幽看了宁穗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宁穗:“……”
她不知道。
不知道才觉得可怕。
她有段时间没这么战战兢兢了。
以前很多事情还没有说开,宁穗没安全感时也会这样。
后来季晏辞天天缠着宁穗。
她觉得安心,她就没这样了。
可现在,季晏辞生气了。
他生了很大的气,身上的威压很重,像是要吃人,可他不说,风雨欲来,让人心慌不已。
他以前没这样过。
宁穗不知道怎么办,她把自己身上的浴袍腰带扯了下来。
季晏辞托着宁穗的后背,把脸埋进她的怀里,低声道:“说说今天的事。”
话题跳的太快,宁穗晃了下神:“什么事?”
季晏辞:“计划顺利吗?”
宁穗愣了一下,回答说:“顺利。”
季晏辞的手掌顺着宁穗的脊柱上下轻抚她的背:“继续说。”
宁穗像在面壁思过,她跨坐在季晏辞的腿上,挺直了腰杆,干巴巴地讲述她一天的经历。
刚和乔映霜讲过一遍,讲到最后一段时,她越讲越顺溜。
“就是这样。”
宁穗看了一眼季晏辞的脸色,试探着说:“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尹谦?嗯……我的意思是,他最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先不要急着处理尹谦。”季晏辞沉声道,“先处理姜家父母。”
他又解释了一句:“他们是姜悦宁的法定监护人,最该优先防备的是他们。”
宁穗一怔。
好像也是。
但从头到尾,宁穗、方赫扬、乔映霜,都只想着弄死尹谦。
因为尹谦好杀。
姜父姜母,顶着父母的名号,让人无从下手。
宁穗小声问:“怎么处理?”
可能是觉得宁穗今天经历了不好的事,季晏辞周身的戾气收敛了不少,他帮宁穗重新系好腰带,抱着她从沙发上起身,径直出卧室去了书房。
季晏辞在电脑上现打了一篇话术。
让宁穗连夜转发给姜书禾。
姜书禾回复:「我不一定行……」
她上次也是这么回的。
回是这么回,做还是会做。
第二天一早直接开始执行计划。
疗养院的走廊上,姜书禾把一篮子蜜桔递给姜叙秋,说道:“你把橘子给悦宁姐,跟她说,只要她帮你全部剥好,你今天就陪她玩桌游。”
姜叙秋一脸懵逼:“啊?”
姜书禾拍拍姜叙秋的肩膀:“快去。”
姜叙秋不解地看着姜书禾,一步三回头地独自进了病房。
姜悦宁正坐在椅子上望着花园的方向发呆。
姜叙秋提着蜜桔走到姜悦宁面前,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好意思开口。
他们姐弟俩关系比较一般。
甚至可以说是不熟。
姜悦宁对姜叙秋笑了笑:“小秋。”
“悦宁姐。”姜叙秋把篮子递到姜悦宁面前,磕磕绊绊地开口,“那个,你,这个,能不能帮我剥一下,不是,我是想说,我今天带了新的桌游,我们可以一起玩……”
姜悦宁一把将姜叙秋手上的篮子夺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满脸迷惑的姜叙秋提着十几个剥好的蜜桔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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