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是好得狠呐……大白天的就当街行凶，跟那恶霸没有区别，要不是老头子我命大……遇到贵人……今天就该死在她手里了！”
“什么？姐，你到底干了什么?”霍振东朝霍淑琴大吼。
霍淑琴此刻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还在狡辩：“我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过来买衣服就看见这老东西正在和葛玉兰那个老娼妇拉拉扯扯，所以就……”
老爷子气得皱眉：“胡说八道！你这张嘴……真是恶毒，还处处挑弄是非，枪毙都不无辜！”
霍淑琴梗着脖子，继续大放厥词：“我有说错吗？你当兵的怎么了？当兵了不起啊？老不要脸，照样该挨打！”
“你给我闭嘴！老首长不可能是那种人！”
霍振东气得第一次想给这个姐姐两巴掌，可是还没把手伸过去，就被她脸上那些滂臭的污秽熏得缩了回去。
这时一旁的女店员终于开口了：“不是这样的，这位老人家来我们店里说是要做一套中山装，所以我们葛老板就给他量尺寸，哪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冲进来就打人……”
所以霍淑琴所谓的‘拉拉扯扯’其实就是在拉尺子量尺寸而已。
“什么？不是说抓到了两个老家伙在乱搞吗？就是做个衣服而已啊？”
“那她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这不冤枉人吗？”
“看她这副刻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霍淑琴听着周围全是指责自己的声音，一瞬慌了神，却还在为自己辩解：
“反正他们就是不要脸，男女间隔那么近不是发骚是什么？我都是为了我兄弟好才……”
“公安来了。”
“医院的车也来了……”
霍淑琴正在发懵，一双手就被冰冷的手铐铐住了。
“不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是那个老贱人偷人，这个小贱人打人，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执法人员铁面无私：“你意图杀害革命英雄，现在我们正式逮捕你！”
霍淑琴突然被吓得两腿发软，她哪里知道自己今天惹到的竟然是个什么老英雄。
她惶恐不安地看向霍振东，支支吾吾地想要求他帮自己：“振东，我……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可得救姐姐啊！我就是看葛玉兰不顺眼，想给她点教训。”
霍振东又气又急，可却也无计可施。
帮她 ？
霍淑琴的行为不连累他自己都算不错了。
老爷子被抬上了救护车，他躺在担架上朝简司宁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今儿，谢谢你了。”
“应该的，您保重身体！我会抽时间去医院探望您……”
霍振东等那些人都走了，这才看向葛玉兰，见她脸上还有一块淤青，原本责难的话破天荒咽了回去。
“你在外头开了服装店？”
“是宁宁和她朋友合伙开的，跟我没有关系！”葛玉兰没好气地说。
“我就说嘛，你哪来的钱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霍振东不屑地扫向身后的服装店，眼底那一抹惊讶被掩饰得极好。
“是是是，我们做生意靠脑子凭能力挣钱是不三不四，那你可得离我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远点，最好呢以后少出门，或者直接去死，毕竟我们这种人只会越来越多。”
简司宁言辞犀利，气得霍振东黑了脸：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敢咒我去死？做生意就是投机倒把的三教九流，就是上不得台面，我说错什么了？”
“少跟我面前充长辈，你儿媳妇儿在牢……”
“霍振东，你竟然这么看不上我们这类人，咱们立马去离婚，正好我也看不上你！”葛玉兰把简司宁扒开，上前硬气道。
“你说什么？你看不上我？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葛玉兰双眼通红，歇斯底里朝他大吼：“你难道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害死了女儿，带坏了儿子。在外人面前当了半辈子烂好人，却没有让自己媳妇儿吃过一顿热乎饭，你扪心自问，你算个什么好东西？啊？”
霍振东怔愣地看着葛玉兰眼眶里淌下的泪，心脏跳动的频率像是不受控制般加快。
“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对，离！立马离！必须离！你们那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是好人，我一天都忍不了了！”
霍振东心里没来由一阵心慌，脑袋也跟着发晕，“……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好得很……离婚你不要后悔。”
他脚步发虚，转身走了。
“他真会同意离婚吗？”简司宁问。
“会的，他这个人最看重脸面，今天我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下了他的脸，他忍不了的……”
简司宁没有等来霍振东和葛玉兰正式离婚的消息，倒是先等来了霍淑琴被判刑的喜事。
作威作福半辈子的霍淑琴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自己害得下半辈子进监狱。
她在被以故意杀人罪提起诉讼后，因为受害人身份特殊，法院很快便进行了审理。
由于情节恶劣，造成受害人肋骨骨裂，心脏病加重，险些丧命，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罚款一千。
判决下来后，霍淑琴当场吓傻，她已经快六十了，这不是让她死在里头吗？
“天爷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是那样的身份啊！我不想坐牢啊……”
霍淑琴还幻想霍振东能保她，殊不知霍振东已经第一时间去医院求过老首长网开一面，却被严正警告了一番，并轰了出去。
丢尽了脸面不说，回去还要被霍淑琴家里的亲戚骚扰，他不胜其烦。
“那老首长出事那天，不是简司宁救了他吗？你去求简司宁让她出面兴许有用呢？”
“都已经判刑了，求谁都没用你们懂不懂？那是法律规定，霍淑琴她这是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她了！”
“都是你给害的，废人，你去死——”霍淑琴的大儿子突然从霍振东身后猛推了他一把。
霍振东站立不稳，直直朝前跌去，倒地的瞬间，脑袋里响起刺耳的嗡鸣，以及……那不断回响的两个字——废人。
闭眼前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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