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采芹还在为说亲的事情发愁。她看着司文远风尘仆仆的样子，欲言又止。
“文远啊，”她终于开口，“你说咱们家的条件，配个镇上的姑娘应该够格了吧？”
司文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婶子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寒风呼啸着掠过院子，秦雨荷站在晾衣绳前，看着手中湿漉漉的衣物。水珠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就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却依然执着地将衣服一件件展平、挂好。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寒冷得让人透不过气，却也有着独特的韵味。
院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望去，司文远正笑眯眯地走进来，他的靴子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秦雨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司文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衣服：“陈江岳今天格外懂事，主动让我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甩开衣服，“你的手都冻红了。”
秦雨荷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暖意。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痞气，说话做事也不太讲究，但对她的好却是实打实的，从不吝啬付出。
“你看，”司文远指着已经开始结冰的衣角，眼中浮现一丝趣味，“这样晾着，一会儿就能结冰。咱们东北的冬天就是这么神奇。”
“是啊，”秦雨荷笑着应和，“不过过一会儿就会慢慢干了，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冷是冷，但晒衣服倒是挺快的。”
两人配合默契地将剩下的衣服一一晾好。司文远还不忘检查院子里的鸡狗兔子，特别是那个用剩余砖头垒的鸡窝。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砖墙的缝隙。
“雨荷，你瞧，”他拍了拍砖墙，眼中带着几分得意，“这鸡窝还结实着呢，我这手艺不错吧？”
秦雨荷正要说话，赵兰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们两个，成天腻在一起也不嫌腻歪。”虽是抱怨的话，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对了，”赵兰芝走到院子里，“你们去看看周奶奶吧，这两天都没去。”她转身进屋，一边走一边说，“我给你们收拾点东西带去。”
秦雨荷跟着母亲进屋。赵兰芝利索地拿出一条鱼，又装了些秦雨荷前几天做的酱肉。“周奶奶牙口还好，这些她都能吃。”
司文远接过东西，三人说说笑笑往周奶奶家走去。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相熟的邻居，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这就是小山村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处处都充满了人情味。
周奶奶家的院门虚掩着，推开门就看见老人正坐在炕上纺羊毛线。小纺车吱呀吱呀转着，在她娴熟的手法下，粗糙的羊毛渐渐变成均匀的线团。
“雨荷来啦？”周奶奶抬头笑道，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眼神里透着几分慈爱。
司文远把东西放好，又特意出去把酱肉挂在屋檐下，挑了个周奶奶够得着的高度。他做事向来细心，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等他出去后，周奶奶拉住秦雨荷的手，声音轻柔：“这个司家大小子，对你好不好？”
秦雨荷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她能感受到司文远的真心，那些细微的关心，那些不经意的温柔，都让她心头暖暖的。
“我看得出来，”周奶奶追忆道，“他是真心待你好，就像当年我那死东西一样......”
秦雨荷看着周奶奶眼中流露出的思念，心里一动。她知道周奶奶说的是她年轻时的丈夫，那个在外人眼里是土匪头子的男人。关于那段往事，村里人总是讳莫如深，但周奶奶每次提起时，眼中都带着化不开的柔情。
从周奶奶家出来，司文远拉着秦雨荷去了柳湾底下。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每次来都能让人心情舒畅。
“这是咱们的约会圣地。”他笑着说，眼中带着几分得意。
秦雨荷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第二天一早，陈江岳虽然表现得老实了许多，但眼睛却始终盯着司文远的一举一动。他不明白，明明用了一样的方法，为什么自己就是找不到金子。这个疑问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
司文远察觉到了陈江岳的目光，但并没有在意。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陈江岳昨天挖的坑，随手抓起一把土细细观察。
“把这堆上锹，开始泼溜。”他站起身，指着另一处地方，“这里多挖深一点。”
陈江岳一愣，连忙跑过来看那把土，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不甘心地又抓了一把，反复查看，却依然一无所获。
这就是差距。司文远天生对金子有着独特的感知，这是别人学不来的本事。这种能力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旁人就算模仿也无济于事。
陈江岳咬着牙，默默地开始干活。他的动作比往日更加卖力，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司文远站在一旁，看着陈江岳忙碌的身影，神色若有所思。他知道陈江岳心里的不甘，但这世上的事情，本就不是人人都能如愿以偿。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细碎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秦雨荷母女送来的饭菜，给寒风中劳作的人们带来了温暖。
送完饭，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回走。
寒风呼啸，吹得路边的枯草瑟瑟作响。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飘下雪花。
“闺女，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赵兰芝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心疼地看着女儿单薄的衣衫。她想说让闺女多穿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https://www.eexsvv.cc/164284/36792938/)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