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从来不轻易用，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黑劲服人再度掠袭而至，一刀直奔赵无垢头顶。
赵无垢没有后退，反而猛然前冲，硬生生迎上去了！
两刹那间，闪身一晃，近乎隐入虚影。
下一刻，他竟已倏然绕至黑劲服人身后。
“惊雷破！”
低吼一声，长剑划破空气，光芒刺目。
那霞光般的剑气，一掠而出，狠狠地朝黑劲服人腰间斩去。
黑劲服人只觉一股撕裂般的剧痛自腰腹蔓延，眼前几乎发黑。
喷出一大口鲜血，双脚踉跄。
惊恐地回头，却被赵无垢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捂住手臂，咬牙挣扎着要退。
然而，一步都未踏出，就被人抢先追到。
“还想走？自己觉得配吗！”
赵无垢冷笑，身法比箭更快。
反手一刺便送到黑劲服人胸前，将其连连逼退，再无反守之力。
黑劲服人原本试图做些最后抵抗，好歹留个威风，谁想，赵无垢毫无温情。
一剑横扫对他肩膀狠狠扎去，血液喷流而出，烫得地面蒸汽袅袅。
他咬牙哼都没哼出声，整个人被打倒在地，全身都动弹不得了。
赵无垢长剑归鞘，站定，冷眼俯视着地上的黑劲服人。
他声音寒冷入骨：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黑劲服人虽被压制，却倔强地闭口不言，紧咬牙关，连声音都不肯发出分毫。
赵无垢蹲下身，随手扯下了黑劲服人脸上的巾布。
定睛一看，那张脸竟然是王承明！
说熟悉不熟悉，说不熟悉又难以置信。
这不老朋友吗？
赵无垢怔住，手里攥着巾布，眼神复杂地盯着眼前的人，脑子嗡嗡直响。
“王承明？怎么，居然是你？”
这话一出口，就连自己的声音都染上了抖意。
王承明此刻狼狈得像丢了魂。
几个月前还是谈笑风生的酒友，诗词唱和的座上宾。
如今却一身血腥倒在地，眼神里透着千钧重的恐惧和无助。
一时间，赵无垢只觉心中不是个滋味。
这人可是兵部尚书的亲儿子，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承明，你到底干了什么？”
赵无垢的音调低沉发涩。
他心里像是千斤重石头压着，气也喘不开。
火辣辣的难受直窜胸口。
“成王败寇……”
王承明惨笑着，嘴角挂着抹血淋淋的红痕，话说出口像被磨碎了一样刺耳。
这模样，再配上他说出的这一句，叫人骨子里凉飕飕的。
“殿下，不必废话。”
“不必废话？”
赵无垢气得胸膛起伏，毫不客气地拔出剑，指着他的喉咙。
鞘声未散，杀气已先走到。
“你刺杀了太子，还想用一句‘不必废话’就了事？王承明，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王承明垂下眼皮，整个人像被抽了魂，脸上却平静得诡异。
“要杀要剐，您看着办。”
冷冷抛下这一句，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自己找死？”
赵无垢心口怒火直窜，手上一用力。
长剑压得更深，划破了王承明的脖颈，血珠一滴滴渗出。
可这家伙依然咬紧牙关不撒口，偏是一句也不肯吐露。
“说，让谁指使你的？”
赵无垢声音低得发狠。
可王承明依然嘴巴紧抿，半个字都没漏。
李毅这时候赶了过来，见这番僵局，拱手说道：
“殿下，这人嘴硬得很。不如交给末将处理，末将有的是办法让他说话。”
他眼神投过去，显出几分冷俐。
“行，给我问个明白。”
赵无垢一甩袖，站起身，任由李毅拖了这无语的王承明下去。
他站了一会儿，胸口的闷气却越散越糟。
院中空气凉了几分，月亮亮得过头。
心里的事儿却像拉满了雾灯，无从捉摸。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棋盘上的人谁在动这么大的一着棋？”
赵无垢喃喃出声，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正想着，李毅急步奔来，一脸凝重。
“殿下，问出来了……是右丞相李千秋！”
他的脸黑沉得像坛子底。
李千秋？
赵无垢一怔，脚都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圆鼓鼓。
这可是朝廷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动一动朝堂都得起波澜。
脑子里立刻翻江倒海：李千秋图什么？
对我下手，他胜算几何？
赵无垢紧皱的眉纹深深刻在额间。
他低声嘟囔着，眼神紧锁：
“王承明胡言乱语？不像啊……李千秋城府深，哪能犯这等低级错误。”
他走两步，停一停，心中的线索却从未停顿。
李千秋那个老狐狸，本就是盘根错节的朝堂人物，既有权又有胆。
如果真要搅局，他怎么可能用这种明显得过分的招数？
思绪未落，赵无垢微微抬手，指向李毅：
“你立即调人，暗中包围李府，消息绝不能走漏！。”
“遵命！”
李毅身体绷紧，话音未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清冷的月光洒落，赵无垢独自行至院中，抬眼望天。
月亮亮得刺目，心中却如乱炖般翻滚：这份局，到底是谁起头、谁收尾？
他正静静立着，突如其来的响动让他的后背绷紧如弓弦。
他眼风扫向墙边，声音半压低：“谁？！”
剑已在手，寒光映上刚刚攀墙而入的黑影。
几道身形迅猛地闯入，黑衣，腿绞紧，手中寒闪闪的戒刀威势逼人。
他细细扫了一眼，眉间更深。
果然不是寻常人！
“殿下小心！”
几名侍卫此刻突兀现身，将赵无垢护在身后。
与黑衣武僧你来我往，瞬间打成一团。
赵无垢心中怒骂：
这帮假和尚，这么不择手段，害得老子这夜都没法清净！
剑光一抖，他欺身而上，动作快得像道电光，直逼两名武僧。
兵刃交接的一瞬间，他竟捕到对方眼底的狠光，心头顿时生警：
这绝不仅仅是寻仇！
手段又老又硬，不像小门小户之举。
“喝！”
一声娇喊自另一侧传来。
卫璎珞疾步冲入，手中药粉扬起，笼罩住眼前的敌人。
黄色的烟雾一散，几个武僧便东倒西歪地往地上瘫去。
手中戒刀无力滑落，砸出沉闷的声响。
“殿下，跟我走！”
卫璎珞一面低声催促，一面拉着赵无垢就往院门的方向冲。
赵无垢反握住她的手，提速跟上，一边头脑飞快转动：
这是直冲太子来的伏击，目标很明确，是刺杀？
两人靠近了院门，赵无垢几乎以为他们能冲出去。
可就在那一瞬，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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