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好，就别出来了。”孙长德皱眉看着吴玉华，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吴玉华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女孩。
她的目光让人心里发毛，仿佛在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情况？”村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他大步走到儿子面前。
孙长德赔笑道：
“爸，我给老乡们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想让朋友帮忙搬，没想到闹这么大动静。”
他说着，不着痕迹地往那女孩身边靠了靠。
孙大娘一眼就看到了女孩，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试探：“这闺女是？”
女孩往后缩了缩，孙长德立刻将她揽入怀中：“妈，这是钱玉娇。”
吴玉华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像是冰锥，刺得人心里发凉。
“给我说清楚！”村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玉娇是我女朋友，我俩在一起两年了，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
孙长德的语气坚定，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他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更多的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吴玉华。
那女孩突然开口了，声音柔柔的，带着几分委屈：
“我确实不知道孙大哥已婚，不过他说会和玉华姐离婚的。”
她说着，还往孙长德怀里缩了缩。
“妈，玉娇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孙长德掷地有声地说道。
“儿啊，这大冷天的杵在这儿干啥？咱回家说，回家说！”
孙大娘一边数落，一边热情地挽着钱玉娇的手，语气亲昵，“玉娇啊，你在哪读的大学？看你气质就不一般。”
钱玉娇轻笑着回答，声音柔媚：“是省城师范。”
“哎呦，难怪呢！我就说...”孙大娘的声音渐渐远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村长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失望与愤怒：“慈母多败儿！”
众人见热闹暂时告一段落，纷纷散去。
陈婶却凑到我耳边，语气打抱不平：
“小雪，你看那吴玉华难产落下病根，孩子还是个怪胎，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陈婶又压低声音，“你说孙长德也真是，在外头沾花惹草就算了，还把人领回来，这不是打吴玉华的脸吗？”
我与陈婶告别，转身时看见龙栖渊正立于不远处的龙王庙前。
朱红色的“八荒清宁”匾额虽已斑驳，却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寒风吹动他的衣摆，我忽生顽皮之心，悄悄捧起一把雪想要偷袭。
悄悄走到了他身后，谁知他早有防备，轻易捉住我的手腕。
“手这么凉。”他的温暖掌心包裹住我冰凉的双手，眼中满是心疼。
“外面冷，回家吧。”我轻声说，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牵着我的手一路向家走去，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雪地上留下两串并肩的脚印，渐渐延伸向远方。
回到家，我刚要去厨房，他却先一步走了进去：“想吃什么？”
“地三鲜吧。”我随口说道。
半小时后，他端出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青椒土豆茄子炒得恰到好处，汤色清亮，还有一盘清炒小白菜，每道菜的口味都恰如我的喜好。
一次是意外，两次那就不是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口味。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尝尝合不合胃口。”
吃过饭， 窗外忽传来啜泣声。
起初以为是风声，走近窗边才发现是吴玉华蹲在篱笆旁哭泣，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玉华姐！”
我赶紧跑出去，看见她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棉袄，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孙长德要和我离婚...”
吴玉华颤抖着声音，“婆婆说我是下不了蛋的母鸡，把我赶出来了。”
我气得发抖：“你还在坐月子啊！这天这么冷，他们怎么能...”
“我一年见不到他两面，难产后也不能再生了。”
吴玉华苦笑着摇头，“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没用了。现在钱玉娇怀孕了，我就更没地位了。”
我连忙将她带进屋里暖和：
“玉华姐，不如就离了吧。孙大哥心都在钱玉娇那了，她还怀着孕。就算勉强不离婚，这日子也不会好过。”
吴玉华听完，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她一定会生个儿子的。”
那笑容让我心里一寒，我连忙去端了一碗姜汤递给她。
“喝点暖暖身子。”
吴玉华愣了一下，接过姜汤。
她的手还在发抖，汤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不知道春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窗外，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
“我先走了，不必送了，我有地方过夜。”吴玉华喝完姜汤便要走。
我刚要跟上，只听她说：“别跟着我。”
我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跟过去，只要她有地方住，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我这么想着。
第二天，我心神不宁的吃完早饭，龙栖渊看着我这幅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实在担心就去看看。”
我看向他，眼中逐渐有了光彩，“好，我去看看她，你在家待着吧，我很快回来。”
我沿着村里的小路慢慢走着。
拐过一个弯，就看见吴玉华站在自家院子外。
她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棉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华姐！”我快步走过去。
她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雪，你怎么来了？”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发现她眼底有明显的青黑，想必昨晚并没有睡好。
“你昨晚在哪里过的夜？”我心疼地问。
“在表姐家。”她揉了揉眉心。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玉华姐，真的不离吗？”我忍不住问出口。
吴玉华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低声道：“我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要忍？”我看着她疲惫的面容，“你明明可以重新开始。”
她抬起头，眼角泛着不易察觉的红，“重新开始？我拿什么开始？”
我一时语塞。
“当初他做个小职员，工资才两千多。我傻乎乎地把所有嫁妆都交给了他，让他去做生意。”
她的声音带着苦涩，“后来他在外面风光了，给乡亲们送礼物，给父母盖小洋楼。可我连买菜的钱都要跟婆婆要。”
(https://www.eexsvv.cc/164269/36792976/)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