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墨临一咬牙,策马而去。
看着主将远去的背影,玄骑的士气瞬间崩溃,有人抽出匕首,就要自刎。
“住手!”庄烨一声大喝,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
那名玄骑摘下面具,眼中尽是绝望:“副将,我们已被抛弃,何必苟活?”
其他玄骑士兵也纷纷低下头,有人握紧了武器,有人默默流泪,这支曾经威震天下的精锐,此刻竟如此狼狈。
钟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缓步上前,目光在这些士兵身上扫过。
“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十日为期,若墨临带兵来救,你们可自行离去,若无人来救,便加入我的天枢王庭,如何?”
庄烨眼中精光一闪:“相国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庄烨重重一拱手,“我替玄骑应下了!”
钟煜暗自冷笑,十日?墨临回去禀报,萧昭霜亲自领兵,没有半月根本到不了,到那时,这支玄骑,也该认清现实了。
“收兵,回营!”
天枢王庭外,铁木玉儿焦急等待,她来回踱步,不时望向远处,生怕错过那道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钟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立刻扑了上去,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
“小心,铠甲上有血。”钟煜轻声提醒。
“我不管......”铁木玉儿把脸贴在冰冷的铠甲上,声音带着哽咽,“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钟煜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脱下铠甲,换上一身玄色长衫,他开始巡视王庭,随着人口增多,原有的格局已经不够用了。
“大王,”铁木苏谦快步走来,“玄骑如何安置?”
“带庄烨来见我。”钟煜沉吟片刻,“其他人,妥善安置。”
回到营帐,铁木玉儿已备好茶水。她亲手为钟煜斟茶,动作轻柔优雅。
“这些事交给下人便是,”钟煜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你是我妻子,不是下人。”
“伺候夫君是应该的。”铁木玉儿甜甜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正当钟煜要说话时,外面传来通报:“大王,庄烨带到!”
铁木玉儿俏皮地做了个鬼脸,轻声道:“我先退下了。”说完,转身退入后帐。
庄烨被押了进来,双膝重重跪地。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尘土,显然是刚从军营过来。
钟煜不紧不慢地品着茶,目光在庄烨身上打量。这个玄骑的副将,倒是个可造之材。
“抬起头来。”钟煜放下茶杯。
庄烨抬头,目光坚定而倔强,即便身陷囹圄,也不见丝毫怯懦。
“你很不错,”钟煜点点头,“能在那种情况下稳住军心,足见能力。”
庄烨跪在地上,“末将参见大人。”他声音沙哑。这个称呼让他感到一丝苦涩,但他仍旧坚持着——自己跪的是天衍的丞相,而不是什么天枢王庭之主。
帐内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钟煜端坐在上首,目光如炬,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个称呼而已,何必如此执着?”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本王也懒得和你绕弯子,这段日子,你们该操练就操练,本王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
话音一顿,帐内气氛骤然紧张。
“当然,你要是想趁机逃走,那就试试看。”钟煜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庄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原以为自己和将士们会被当做阶下囚,每日受尽折磨,可眼前的情形却完全出乎意料,这种近乎放任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钟煜挥了挥手,守在营帐外的亲兵躬身退下,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
“你我都是军人,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废话,赌约已成,就按约定来办。”钟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说到底,我们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只不过...我待不下去了。”
庄烨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相国,事情并非如此啊!陛下他...”
“够了!”钟煜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不明白。这五年来,我待萧昭玄如亲兄弟,倾囊相授,呕心沥血,可随着时日推移,他对我的戒心越来越重。”
钟煜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朝堂之上,那些人如狼似虎,我不结党营私,为官一心辅佐,可结果如何?诸公攻讦,最后落得个贬官的下场。”
他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在乎那区区官位?我要的是一颗真诚待人的心!皇帝号称天下之主,但若无人扶持,他什么都不是!”
庄烨默然,他能感受到钟煜话语中的愤怒与失望,但他不能认同这种想法。
“我不想和你争论对错。”钟煜继续道,语气缓和了些,“你安心待着就是,若天衍派人来接你们,本王亲自送你们上路,若十日之期已到,无人来援,只管跟着我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庄烨也不禁有些动容。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声响,马蹄声、刀剑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想法驱散,君为臣纲,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即便君父有错,臣子也当谨守本分,这个道理,是他从小就铭记于心的。
“相国之见,末将不敢苟同,不过还是要感谢相国能给这些将士一条活路。”庄烨再次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至于逃跑,他根本没考虑过,他带着的是一万将士,不是一个人,况且就算对方不设防,正常的哨探总是有的,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至于归顺钟煜,他相信天衍不会放弃他们,这根本就不是选项。
“起来吧。”钟煜淡淡道,目光深邃,“庄烨,我的眼光你应该清楚,除了看错了萧昭玄,其他事情我从未判断失误,好好训练你的人,若到时有人违背赌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庄烨一眼:“你应该记得宇文家的下场。”
庄烨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当年宇文家在朝堂之上跟皇帝叫板,结果被钟煜下了油锅,宇文家三代...那口锅至今还摆在皇宫门前,警醒着满朝文武。
“末将明白!”庄烨连忙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些年朝堂太过平静,许多人都忘了,钟煜曾经也是被称作“毒士”的狠人,那些被他收拾过的人,无一不是死无全尸。
“下去吧。来人,带他去见铁木苏谦。”
随着钟煜一声令下,亲兵进来带走了庄烨,看着庄烨离去的背影,钟煜的目光变得深邃。
处理完这件事,钟煜立即召集心腹,下令将自己建立王庭、一战灭掉苍狼部落、俘虏一万玄骑的消息传播出去。
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现在是时候让整个幽州知道,他钟煜已经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方霸主。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幽州,起初,各部落都不相信,他们觉得这是钟煜在虚张声势,毕竟苍狼部落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但当众多探子亲眼目睹苍狼部落的尸山血海后,所有人都沉默了,,,那片曾经繁华的草原,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无数尸骸,血腥味随风飘散,久久不散。
各部落首领连夜召开会议,讨论对策,有人主张联合起来对抗钟煜,有人则建议暂时观望,但最终,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京都。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殿内气氛凝重,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砰!”
萧昭玄一掌拍碎了御案,茶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废物!就你们这帮货色,也配跟我比?!没有钟煜,你们就干成这副德行?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朕养你们有何用?”
自从钟煜离开后,朝政的难度似乎一下子提升了十倍,堆积如山的奏折让萧昭玄焦头烂额,摆在他面前的难题越来越棘手,多到他连去后宫的时间都没有,每天被朝臣追着跑。
一开始,事事都要自己拿主意的感觉让他很爽,但渐渐地,他越来越烦躁。如果这些事情他能处理得当也就罢了,偏偏很多问题他根本无从下手,一团乱麻。
尤其是眼下南宁府的水患,百姓伤亡惨重,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去赈灾!这不摆明是打他的脸?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新任丞相徐非阶话未说完,一本奏折已经砸在了他脸上,奏折散落一地,徐非阶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滚!朕不想再听到你的名字!剥去官职!”
萧昭玄的暴怒让满朝文武暗自叹息。短短时日,权力更迭已经换了六茬,如今的萧昭玄喜怒无常,被他处死的官员不计其数,朝堂上的气氛日益紧张,人人自危。
众人不禁怀念起钟煜,至少在他在的时候,朝堂还算平和。
“报——”
“玄冥关十万里加急黄卷急报!”一声长喝响彻大殿。
黄色轴封的战报是边关最高级别,必须直达天听,任何人不得擅开。
萧昭玄眉头紧锁,这种级别的急报,已经多年未见,难道边境又出什么事了?
“打开,念!”
他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这些烦心事怎么接二连三地来?
小黄门接过战报,手指微颤地解开封印,看到内容的瞬间,他瞳孔剧缩,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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