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勇摇头：“不必了。现在贸然靠近那座城，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他心中暗暗思忖，钟煜这一手，已经完全打乱了天衍国的部署，有了这座城池作为根基，这个草原上的年轻王者将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蛮夷之主。
更重要的是，这座神秘的城池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真如百姓们所说，这是上天的旨意？
司勇摇了摇头，及时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等待京都的指示，至于其他的......
他抬头望向那座黑色的巨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座城池的出现，恐怕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保持警惕。”司勇沉声道，“另外，加派人手监视那座城的动向。”
夜幕再次降临，玄冥关的将士们依旧不敢松懈。
而在城中，钟煜正站在承运殿的高处，俯瞰着这座突然出现的城池。夜风吹动他的衣袍，也吹散了些许心中的疑惑。
不管这座城是如何出现的，它的出现都将改变很多事情。钟煜能感觉到，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天衍京都的朝堂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三两两的朝臣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最近的八卦。有人说钟煜在幽州的动向，有人谈论边关战事，更多的人在打听宰相宋明远的动向。
“听说宋相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钟煜的事？”
“可不是嘛，连夜审问从幽州回来的密探，据说都快把人给逼疯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宋相到！”
一声高喝传来，殿外群臣悄声议论，纷纷侧目，弯腰行礼。
“拜见宋相！”
宋明远从轿子上缓步而下，一身玄色官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他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免礼。”
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员立刻凑上前来，堆着笑脸道：“宋相近来可是春风得意啊，下官观您面色红润，定是有喜事将至！”
宋明远眉头一皱：“刘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如此谄媚？”
殿前的内侍撇了撇嘴，心道这厮还真会装模作样，平日里不知收了多少贿赂，现在倒装起清高来了。
那刘姓官员脸色一僵，连忙告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被这一番呵斥吓得不轻。
宋明远却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地说道：“不过本相最近确有所得，那钟煜在幽州祭天的真实目的，本相已经看透了，今日便要向陛下禀报！”
“宋相果然神机妙算！”
“钟煜那厮岂能与宋相相提并论？”
马屁声此起彼伏。有人拍得用力，有人拍得含蓄，但都不忘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其他官员暗自撇嘴，这几个月宋明远天天召集人研究钟煜的事，这会儿要是再拿不出个说法来，那才叫怪事。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大殿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咚！”
钟声响起，官员们立即收敛心神，整理衣冠，依次入殿，朝臣们按品级站定，殿内鸦雀无声。
宋明远负手立于百官之首，眼角余光不时扫向殿门。
一炷香后，萧昭玄从屏风后现身，端坐龙椅，他今日穿着一身明黄龙袍，面色却不太好，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朝臣三呼万岁，朝议即将拉开序幕。
这时，萧昭霜姗姗来迟，站在了宋明远旁侧的队列前端。她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面容清冷。
最近这段时间，她为了营救老师，派出了不少人手，可惜全都折在了幽州，现在各地的快刀手都在赶往幽州，为的就是那笔赏金。
天衍的人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妄动，但其他国家的人可不会给她面子，除非她愿意出更多的钱，这怎么可能嘛，就算掏空国库也不够。
萧昭霜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为师父报仇。
“臣御史大夫李诚，要参当朝宰相宋明远！”
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殿中的寂静。
宋明远刚要开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弹劾打断，他转头阴冷地看了李诚一眼，心中暗恼这老东西居然来个突然袭击。
萧昭玄靠在龙椅上，挥了挥手：“说。”
“陛下！臣要参宋明远身为宰相不思进取，整日与狐朋狗友厮混青楼，荒废朝政！”
李诚字字铿锵，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更有甚者，吏部请示赈灾之策，这位宋相竟敷衍了事，说什么"蝗灾之年收成不好，处置要得当"，如此敷衍，实在可笑！”
“钟煜在位时就提出过对付蝗灾的良策，效果显著，我们的宋相连照搬都不会，只知道谄媚陛下，讨好公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面面相觑，更有人暗自窃喜。
萧昭玄面色一沉。这话说得太重了，不但说宋明远无能，还影射到了他和萧昭霜身上。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宋明远却不慌不忙，缓步走到李诚身边，冷笑道：“李大人，你说钟煜的方法好，那当初为何要联名弹劾他？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李诚脸色涨红，张口欲辩，却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宋明远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再说了，”宋明远继续道，“本相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幽州的情况，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萧昭霜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宋明远。
宋明远趁胜追击：“本相倒要说说钟煜那贼子的真实意图，他在幽州祭天，实则别有用心！”
萧昭玄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以前每次都是事后才能看出钟煜的谋略，这次若能提前识破，倒也不错。他坐直了身子，示意宋明远继续说下去。
“陛下容禀，”宋明远整理了一下衣袖，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众臣，眼底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臣以为，钟煜贼子祭天求城一事，大有深意。”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在大殿中回荡。众臣纷纷侧目，等待这位当朝首辅进一步解释。
宋明远缓缓抬起左手，食指竖起，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此贼初入幽州，虽有些许兵马，但幽州各部落之主对其身份多有质疑。此番祭天求城，看似荒诞，实则暗藏玄机。”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着殿中众臣的反应。果然，不少大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历史上晋国恒帝占据我天衍之地时，也曾使用类似手段。表面上是祭天求城，实则暗中观察各部落之主的态度。”宋明远的声音渐渐提高，“此计如同当年星辰国女帝指鹿为马，看似荒唐，实则用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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