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候，他每天天不亮就背着竹篓进山，从山里农户手中七八毛一斤收购天麻，再拿到城里卖个三四块。虽说辛苦，但也让他尝到了第一次创业的甜头。
“老天爷这是给我开了一扇窗啊。”孙明远嘴角微扬，手指轻轻掰断一根茎秆，“这年头虽然价格没那么高，但湿的两三毛，干的八九毛，也够让人动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草皮和泥土，沿着茎秆往下挖掘。很快，一个土豆大小的块茎露出了棕褐色的表皮。但经验告诉他，好戏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在继续深挖后，块茎尾部不远处又出现了四五个大崽子。再往深处，还有几个小的藏在泥土中。这发现让孙明远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不远处的两个帮手。
“福生，铁柱，快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我教你们个挖天麻的门道。”
两个年轻人快步跑来，好奇地蹲在孙明远身边。
“看仔细了，”孙明远一边挖一边解释，“天麻不能光挖表面的，得往深处找。母体下面往往藏着不少崽子，这才是真正的财富。”
福生眼睛发亮，“明远哥，这一大片野生天麻长势真好！比我们上次挖的桔梗强多了。”
“那是自然，”孙明远笑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你们在这儿继续挖，我去准备午饭。今天打到只野兔，咱们也算有肉吃了。”
说着，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火堆走去。三条狗早已乖巧地卧在火堆旁，偶尔抬头嗅一嗅空气中飘来的肉香。
孙明远熟练地架起野兔，不时翻动着，确保每个部位都能均匀受热。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四溢。他随手撕下一块尝了尝，肉质焦香脆嫩，火候恰到好处。
灌木丛中传来有节奏的挖掘声，偶尔夹杂着两个年轻人的低声交谈。孙明远一边照看着烤肉，一边思索着后续的销路。
“得找个稳妥的买家，”他暗自盘算，“最好能直接跟药材公司对接，省得被中间商压价。”
正想着，铁柱突然兴奋的声音传来：“明远哥，这边又是一大窝！”
孙明远笑着摇摇头，朝着灌木丛喊道：“先别管了，过来吃饭！”
两人提着装了大半的背篓跑过来，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孙明远从布袋里掏出几个白面饼，递给他们。铁柱和福生则拿出自己带的杂合面饼，三人围着火堆坐下。
“明远哥，这兔子香得很！”铁柱咬了一大口，满脸享受。
福生也连连点头：“是啊，跟着明远哥有肉吃，值了！”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孙明远心中五味杂陈。这年头，能吃上顿带肉的饭都不容易。他暗自琢磨着：“得让他们尝到甜头，不然谁愿意陪着自己受这份苦？”
饭后稍作休息，三人又投入到挖掘工作中。阳光渐渐西斜，三个麻袋逐渐被装满。天麻的根茎和泥土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山野的芬芳。
“今天的收获不错，”孙明远环视了一圈，“差不多该回去了。”
铁柱麻利地用树枝做了个扁担，轻松挑起两个麻袋。福生扛起最后一个，孙明远则牵着三条狗走在前面。
山路蜿蜒，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孙明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趟的收益。
“按现在的行情，这些天麻至少能卖个一百来块。”他暗自思忖，“给他们一人十来块，虽说不多，但对他们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走在山路上，孙明远的思绪又飘回了上辈子。那时候，他就是从这样的小生意起家，一步步做大。如今重活一世，或许能走得更远。
但他很快甩开这些想法，专注于脚下的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批天麻安全运回去，然后尽快脱手。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山脊蜿蜒起伏，如同一条巨龙匍匐在大地上。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孙明远走在前面，铁柱和福生紧随其后。午后的阳光穿透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汪汪！”两条猎狗兴奋地叫着，孙明远解开了它们的绳子，“去吧，前面带路。”
狗儿们撒欢似的冲上前去，不时回头看看主人。铁柱和福生背着沉重的背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山路陡峭，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歇会儿吧。”孙明远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从水壶里倒出一些水，递给两人。
铁柱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抹了把嘴，“明远哥，这次收获不错，起码有二百多斤天麻。”
“嗯，质量也不错。”孙明远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今年行情应该不错。”
福生活动着酸痛的肩膀，“就是这背篓太沉了，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太阳渐渐西斜，快要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屯子。院子里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几只鸡在地上觅食，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农家画卷。
“就放这吧。”孙明远指了指院子的角落。
铁柱和福生如释重负，将背篓放下后直接瘫坐在地上。秦雨荷端着两杯蜂蜜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来，喝点蜂蜜水。”她将杯子递给两人。
铁柱和福生连声道谢，一饮而尽。甜甜的蜂蜜水滋润着干渴的喉咙，疲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明天再来洗药材。”孙明远说道，“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等两人离开，孙明远走进厨房。秦雨荷正在灶前忙活，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菜，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孙明远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啊！”秦雨荷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铲子差点掉落，“别...孩子们会看到...”她小声抗议着，却没有用力挣扎。
“他们都出去玩了。”孙明远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爸爸妈妈在厨房甜蜜地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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