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还以为我是你父亲的唯一，这些年不管怎么和他生气，我们两个感情都算不错，可谁想到仅仅是因为我主张将你从江南接回来，你父亲就和沈沁闹出这些事。”
聂岚越说，越感觉为自己的这些年而不值得。
眼泪哗哗往下掉，泣不成声。
沈渐愉就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同情聂岚，甚至还感觉，聂岚有些活该。
人蠢，就应该多听听自己身边之人的劝解。
可她不光从来不听，甚至还会怀疑那些人是不是为了害自己。
当初祖母就已经劝过聂岚，嫌她对一个外人如此亲近，反而不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心上。
聂岚当初打着哈哈答应着，可背地里却依然用自己的嫁妆各种补贴沈沁。
即便是有再多外人说过她，她也始终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对的，甚至沈渐愉远在外地的外祖母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曾写信斥责过，只可惜都没有什么用。
还得是一直到了今日才发觉沈沁不是个好人。
只可惜，丈夫的心也不在她身上了，孩子们心里，母亲的影响也没有了。
沈渐愉一点也不同情。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从前我与定远侯府的关系也不算特别亲密，如今我已经是外人，不好再插手你家的事，更何况还要我以君威施压，你以为我不过一个嫔妃，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
她想也没想，拒绝了聂岚。
语气也格外的绝情。
聂岚哭声猛的一顿，十分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沈渐愉。
心脏像是被锤子重重敲击了一下，疼的厉害：“愉儿，我可是你娘，你当真不管这事？”
沈渐愉看着聂岚。
母女二人的长相实则是有些相似的，比如那双杏仁大眼，在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一样有些吓人。
只不过聂岚单纯了一辈子，没有沈渐愉这般冰冷。
这会更是被女儿盯的不自在。
“你这般看着娘干什么？”
“从前我被几个哥哥欺负的时候，被沈沁带头孤立的时候，你也曾管过我吗？”
聂岚神色一顿，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心虚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娘什么时候没管过你了，更何况，那个沈沁心术不正倒是欺负过你几回，娘不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吗，你的哥哥们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你可不能因为不想提醒你的几个哥哥，所以无中生有。”
“至于那个沈沁，娘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怎么好一直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我怎么说也是你娘啊。”
她说着，推了推沈渐愉的手：“愉儿，你说是不是？”
又是这套说辞。
沈渐愉听着都想笑了。
从前每每指望着父母为自己做主的时候，都会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告诉自己要更加听话懂事，这样哥哥姐姐就不会对他有意见，却从来没有人说过这都是那几个人的错。
即便都已经到了如今，聂岚也始终不肯承认她当初的误判。
沈渐愉点了点头：“家和万事兴，只要父亲的身体还在你这里，为何要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呢，这么多年来你们二人也在京城赚够了名声，到了晚年也该让他享受享受了。”
聂岚僵硬住，脑子嗡的一声，猛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沈渐愉，你说什么！这是你应该对你娘说的话吗！”
“我真是白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你如今是一点恩情也不顾了，仗着自己成为了皇上的宠妃，就对自己娘不恭不敬，是不是！”
聂岚痛心疾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过！”
方才明明她对沈渐愉说的也是这话，自己说的那般正义凛然，可等反过来，便是如此嘴脸。
沈渐愉身后的飞燕，气的直打哆嗦。
想要上前争论却被身边的落鸽一把抓住，摇了摇头。
她们都只是最底层的小宫女，即便跟着姑娘一起入了宫，也不能反驳从前府上的主母，若是传出去不好听。
但耿丹就不一样了。
落鸽求助似的往周围看了一眼。
一阵风吹过，耿丹立刻出现在了聂岚身边：“夫人方才不自己也说家和万事兴呢，怎么如今我们娘娘说这话你就受不了了？”
“我是她娘！”
聂岚几乎一夜没睡，这会儿眼眶乌黑通红，又被沈渐愉气的浑身哆嗦，整个人看起来都像鬼一样。
“谁家女儿能够同娘说这种话的，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难道都忘了，我是你们主子的娘！”
“我们的主子是皇上，娘娘是皇上的女人，难道皇上也要管您叫一声娘？”
耿丹皱眉，心说自家娘娘这般招人喜欢，怎么就有个如此不招人待见的亲娘？
若不是因为怕娘娘丢了脸，真想现在就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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