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要能留在表哥身边，即便被认错又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起身，笑容勉强的很：“舟车劳顿，我已经有些累了，皇上与珍婕妤在此处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微微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段祁也并未阻拦。
沈渐愉看了段祁一眼：“皇上方才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假没认出来？”
毕竟那人是表妹，怎么可能看成别人家的姑娘。
段祁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朕若是当真讨厌一个人，何苦在言语上挤兑她。”
说的也是，毕竟面前这人可是皇上，若当真讨厌一个人，拉出去斩了，或者勒令那人不准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没有人敢反抗。
只是如今司念违背了段祁的心思，留在皇宫之中，她心爱的表哥却，连她的身影都认不出来，这的确有些太伤人心了。
段祁落座，也喝了口茶。
见到老夫人从沈渐愉身后的驿站之中，一脸铁青的出来，便意识到这对祖孙或许有话要说，自己在此处他们也放不开，叮嘱了一声便离去了。
沈渐愉见到祖母自然欣喜，二人坐在小茶摊上聊了好长一会儿的天，一直等到天黑之后才回到驿站之中。
却不想当天晚上便出事了。
虽然此处处于京城与通州的交界地带，可这毕竟也算是皇家驿站，膳食虽然不能与皇宫中相比，但也是精美无比。
这些饭菜都是各自端到贵人房中食用。
沈渐愉看着面前的饭菜，竟然直接吐了出来。
这可把飞燕吓坏了，忙让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只说是吹了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渐愉不消片刻便吐的脸色苍白，让人将晚饭都撤了，喝了药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那药仿佛也没有什么用，喝了之后还是吐。
腹中下午吃的那些茶点全都吐了出来，到最后甚至在吐胆汁。
甚至还惊动了太后。
刚一进门，就被呕吐的味道熏的退出来，用帕子捂着口鼻皱眉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太医只说是因为今天下午吹了风，并没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飞燕眼眶通红的回话：“明明娘娘一直到晚饭之前都还好好的，见到晚饭上了桌，脸色便有些不对了。”
她眼眶通红：“而且娘娘明明是和老妇人一起在外面坐了一下午，若说吹了风，那老夫人身体不如娘娘，如今老夫人也应该有所不适。”
可这会老夫人看着比谁都硬朗。
飞燕在宫中虽然没遇到过什么事，可也并非没听过那些肮脏的手段，只是如今贵人太多，即便有所猜测也不敢直说。
段祁闻言，眼珠动了动。
沈适州却呵斥了一声：“陛下与太后都在，既然太医已经给出定论，可容得你在此处胡言乱语！”
飞燕吓了一跳，忙闭上嘴。
可眼神终究还是不甘的。
段祁道：“朕进去看看。”
“皇上！”
太后拉住段祁：“这已经是什么时辰了，明日皇上还要在马车上处理公务，万一当真是吹风病了，过给皇上可怎么办才好，即便珍婕妤受宠，也担不起这样的罪。”
段祁对这话有些不满：“那母后说应该怎么办？”
“且先让人伺候着，倘若身子一直不好，那便在驿站休息，反正此处距离通州不算远，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接回行宫。”
见段祁神色不太好看，太后晓之以情：“哀家知道你宠爱这孩子，可将人放在行宫也是出于她的身体考虑，倘若生着病还需颠簸，那受苦的不还是珍婕妤，你说是不是？”
这次太后脸上并无憎恶的表情，看着像是当真为沈渐愉着想一般。
段祁答应一声：“知道了，母后回去休息吧。”
一个婕妤，能够将太后与长公主都惊动过来，足以见得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太后本来也不想出面，只是为了做做样子。
听见段祁这般说，又假意推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段祁也让众人散开。
屋中苏姑姑传来声音，说这会不吐，已经睡下了。
段祁这才看了一眼人群后面的程飞，叫了一直跟在沈渐愉身边的飞燕到了隔壁房间。
“你们娘娘下午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与什么人说过话，一一道来。”
飞燕闻言，立刻有些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
原来皇上也察觉到此事有蹊跷。
她自知失态，生怕将皇上惹怒，忙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道。
“回禀陛下，咱们娘娘自从下了马车之后，便只见过雪妃娘娘与老夫人二人。”
“下午陛下与大臣们骑马，娘娘便坐在门口茶摊上要了一壶茶和一碟子点心，可那壶茶陛下也喝了，点心老夫人也吃了，陛下与老夫人却都没事。”
“不过在老夫人之前，雪妃娘娘过来过一趟。”
飞燕道：“倘若当真是茶摊上的东西不干净，那老夫人与雪妃娘娘，这会儿身子想来也会有不适。”
段祁眸色微微一变，吓得飞燕瞬色瑟缩了一下。
但一想到自己主子的命都快没了，还是壮着胆子道。
“这太医，平日里也不是咱们娘娘用惯的太医。”
段祁抬起眸子：“平日里用惯的太医没带过来？”
“金大夫，来了。”
“大夫？”
段祁疑惑。
“正是。”飞燕道，“娘娘说，太医院里面的太医资历都很老，而娘娘刚进宫时位分并不算高，所以便叫了太医们的徒弟金大夫来医治，金大夫的医术，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既然金大夫已经来了，为何还让别的太医医治？”
“下午金大夫也坏了肚子。”
飞燕越说，便越发感觉巧合，神色也紧跟着不对劲起来。
是啊，按道理来说，金大夫自己就是做郎中的，自然在这件事上会无比注意，怎么可能偏偏在出行途中会坏了肚子呢？
果真，她一抬头就看到段祁也冷着脸。
“让王太医来给你们娘娘把脉。”
王太医是他还是王爷的时候，便收在身边的太医跟随他多年最是忠心，不过平日里也只负责给段祁一个人看病。
飞燕闻言喜上眉梢，答应一声便立刻出门。
旁边的程飞似乎有所担心：“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陛下不相信姜太医的医术，怕又要生气了。”
“要不要，微臣下去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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