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也瞪大了眼睛：“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好胡说八道，我与珍婕妤方才是有不快，可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会将她推到湖水之中？”
“妾身不敢乱说！”常贵人被呵斥的迅速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方才雪妃娘娘故意提及柳大人，据妾身所知，柳大人从前与婕妤娘娘相识，且经常因相识之事而与陛下闹得不快，雪妃似乎有刻意激怒珍婕妤的意思。”
“而珍婕妤顺着雪妃娘娘的话开了几句玩笑，然后便掉到水里去了。”
“珍婕妤掉进水里之前，妾身还与朱美人说要提醒二位娘娘别走的离水那么近，结果还没靠近，就，就……”
她从来都是一个实在的性格，在这宫中除了与朱美人交好之外，别人都嫌她蠢笨。
在常贵人看来，今日之事迟早会被皇上查出真相莫不如提前告知皇上，免得到时候在降罪于他们。
段祁对后宫几个嫔妃并不了解，可因为母亲从前参与后宫之中的那些争斗，所以下意识便看向了司念。
这个表妹，如今看来或许并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纯善。
“朕希望能够从你嘴里听到真话。”
司念立刻慌了神。
“妾身没有！妾身绝对没有将人推入水中的胆子，表哥，你相信我。”
她转头看向沈渐愉：“我有没有推沈妹妹，沈妹妹自然是最清楚的，表哥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后宫之中多少年来争斗不休，想来表哥应该也有所知，我并不是说是妹妹陷害我，只是方才在常贵人的方向，根本看不到我与沈妹妹的动作！”
司念强撑着站直了脊背，仿佛唯有这般便能证明自己的无辜一样。
段祁沉着声音：“当真如此？”
若是此刻不承认，而是让他自己将这事调查出来，那结果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表哥居然不相信她？
司念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瞬间便觉得眼眶模糊。
正想为自己辩解，却不料下一刻，还坐在地上的沈渐愉就开口。
“陛下误会娘娘了。”
众人都十分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渐愉。
沈渐愉吐出一口水扶着飞燕的手缓缓起身。
本来身体就刚好，如今又掉到水里呛了几口水，这会儿脸色白的像鬼似的。
她显得有些虚弱：“女儿家凑在一起拌嘴吵架是常事，更何况妾身与雪妃娘娘年岁相当，从前就没怎么在一起玩过，既然说着说着就有些不愉快。”
“当时我距离水池更近一些，一不小心踩滑了才跌落下去的，雪妃娘娘想扶我，从常贵人的角度看去，或许就成了雪妃娘娘推了我一把。”
她走到常贵人身边，跟着一起跪下，抬眸看着段祁：“不是雪妃推我下水的，常贵人也不是故意撒谎的，还请陛下明鉴。”
“对，不是我做的，表哥请你相信我！”
司念也紧跟着跪在了两个人身边。
毋庸置疑，司念绝对不喜欢沈渐愉，可不知为何沈渐愉这次竟然为她说话。
她不相信后宫之中的确有这种单纯之人，反而格外小心。
可，今日又有这么多人看着的的确确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对她下手。
司念脑子很乱。
尤其是在对上表哥的眼神之后。
这会更是紧抿着嘴唇，恨不得当场便落泪。
“知道了。”
段祁沉声，伸手扶着沈渐愉：“起来。”
沈渐愉忙将手搭在段祁手上，起身时一不小心有些眩晕，差点又摔下去，幸亏有他在这儿撑着。
段祁叹了口气，面上神色不显，主动扶着她的腰肢：“张德海，命人在湖边加上一圈围栏，今日就开始动工，三日之内若完不成，朕要了你的脑袋。”
张德海连连答应。
段祁又看向司念：“日后走路的时候不要离湖边那么近。”
然后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眼神却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
司念看着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不情不愿的说了声是，便没有再主动开口。
众人都以为今日两位娘娘会闹起来，却不想就这般无疾而终。
见段祁与沈渐愉回了白鹿洞，朱美人也忙拉着已经白了脸的常贵人往回走。
“我说你可真是傻，这件事就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皇上又没点名问你，你说什么呀？”
“我当时都吓傻了，只能把我看到的事说出来，更何况如果两位娘娘真的动了手，那陛下不也是会向着珍婕妤的。”
常贵人脸色苍白，哎呀一声抓住了朱美人的袖子：“妹妹，你说我刚才腿一下就软了，和皇上什么都说了，那雪妃她不会……”
“要不然说你傻！”
朱美人拉着一张脸：“你以为这后宫之中有哪位娘娘是好相处的，今日这番话你不光得罪了一个。”
“还有谁？”
常贵人都快哭出来了：“我可是帮珍婕妤说话了啊，该不会连珍婕妤都得罪了吧？”
如果这般的话，那这沈渐愉也太不识好歹了。
“当然是太后娘娘了。”朱美人道，“太后娘娘，建安长公主，还有雪妃娘娘，这三个人才是一家子的，你想想，你今日只得罪了一个雪妃，那另外两个人日后如何看你？”
“那，那我怎么办？”
常贵人落泪，抓着朱美人的袖子：“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姐姐是个缺心眼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姐姐。”
她刚刚入宫没多久，正值大好年华，即便一辈子不得宠，也不能现在就去死啊。
常贵人手脚冰凉，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
朱美人也是个心软的，见状叹了口气。
“你啊，就是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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