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可能吧。
沈渐愉虽然和朱美人交好，却也知道朱美人是个心思细腻又比较聪慧的。
常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朱美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倘若这她不是好人的话，二人也不可能玩的那么好。
“现在皇上知道了吗？”
“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常贵人父亲官位不高，而且自身也不受宠，所以陛下就让张公公去查了。”
飞燕叹了口气。
如今后宫之中人还算少的，结果光这几天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若是日后再来些妃嫔，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从前在宫外的时候，虽然也会偶尔传出来谁家下人被主子家打死的消息。
可大坤明令禁止，不得虐待下人。
所以一般出了这种事之后，竹子家也会被带走调查。
近些年来打死下人的事情也越来越少。
到了宫里，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妃嫔，是皇上的女人。
就这么死了。
皇上还满不在乎。
飞燕从一早上听说这件事之后，就一直感觉心都是凉的。
草菅人命四个字，如今可算明白是怎么写的了。
沈渐愉点点头：“等一会儿若是能够让各个院子走动了的话，你就去将朱美人给叫过来。昨天晚上朱美人和常贵人还在一起玩，今日出了这么大事，她定然吓坏了。”
飞燕答应了一声，便帮着沈渐愉梳头。
常规人死了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不消多久，整个通州行宫就都知道了。
常大人的官职比较低，没跟着来通州，听说这件事之后快马加鞭的从京城赶了过来，当天下午就扑在段祁的院子门口，老泪纵横。
听说这常贵人也是老来得女，家里好多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
段祁明白常大人的心疼，特地准许常贵人以四品顺仪规格下葬，赏赐了常大人良田百亩，黄金百两。
这些钱，算是买走了一个女子短短的一生。
老夫人得知之后叹了口气。
“那常大人比老身小不了几岁，当初刚得女儿的时候高兴的年轻了不少，结果女儿在后宫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若不是因为家中还有其他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现在就能要了常大人的命。
沈渐愉看了看老夫人没有说话，转头发现苏姑姑在外面冲着自己招手，放下手中刺绣的东西便出门了。
“怎么样？”
“太医院说常贵人是寻常的水银中毒，可金大夫看出来常贵人在水银中毒之前，服用了大量的马钱子。”
“是谁给常贵人做的诊断？”
“是当初在驿站时候给娘娘看病的王太医。”苏姑姑道，“娘娘，您中毒的事情才刚过了没多久，如今就又发生了常贵人中毒的事，常贵人和她们有什么仇啊？”
苏姑姑的右眼皮子一直跳，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太后一党要如此狠心。
沈渐愉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明白现在动不了我，所以就只能动与我交好的这些人。”
想到朱美人，沈渐愉心里咯噔一声：“这会儿陛下准许咱们出门了吗？”
“外头守卫也松懈了许多，等会儿他们撤走之后，奴婢去告诉娘娘一声。”
“嗯。”
昨天晚上是朱美人陪着常贵人来找的自己，虽然朱美人没在那湖水边说什么，可按照两个人的交情来说，也很容易被盯上。
沈渐愉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便见到司念身边的白蔷，被堵住嘴，拖着往外面走去。
他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忙走上前去：“张公公！”
张德海一愣：“哎呦，娘娘怎么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蔷犯了什么错？”
张德海眼珠子转了转：“没什么，也就是冲撞了主子，拉过去给咱们皇上审问一圈，也就放回来了。”
什么事情还需要皇上亲自审问。
沈渐愉明白，怕是段祁已经知道了这事是谁做的。
她道：“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出去？”
“奴才现在就去禀报皇上一声，估计用不了多久。”
他挥挥手，让人将白蔷给拽下去：“娘娘可是寻皇上有什么事啊？”
表情遮遮掩掩，一看就知道，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雪昭仪那边的事。
沈渐愉笑了笑道：“能有什么事，只是已经许多日未见到皇上了，陛下给我布置的那些书也都已经看的差不多，劳烦公公你帮我告诉皇上一声，若再不来的话，或许刚看完的就要忘干净了。”
这话说的，就仿佛这二人之间是寻常的两口子一般，一点也没有外道。
不过，现在皇上也不宠爱别的娘娘，可不就是寻常的两口子吗。
张德海心说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帝与妃子，不过，这样也挺好，就是暂时没孩子。
他忙答应了一声，然后才同沈渐愉告别离开。
那白蔷被拖行的一点也不含糊，一只鞋子都掉在了白鹿洞院门口。
还能够看到衣服被磨破了的碎屑。
一个后妃身边的大宫女被如此对待，将来恐怕也没有脸见人了。
沈渐愉断定，应该活不下去了。
果真，在所有守卫都被撤下去的一刻也传来了白蔷的死讯。
“说是偷了雪昭仪的东西，被皇上审问时感觉丢人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朱美人这会眼眶还是红着的：“娘娘您觉得可信吗？”
屋里烛火摇曳，只有她们两个人。
沈渐愉道：“你都已经猜出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
“所以娘娘是不是也怀疑常贵人的死和雪昭仪那边有关系？”
朱美人说着，不由得露出哭腔：“说句不好听的，嫣儿就是个缺心眼儿的，有时候在后宫之中怎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那白蔷跟在雪昭仪身边多年，雪昭仪又出生于世家大族，怎么看也不是个会苛待吓人的，她怎么会偷自家主子的东西。”
“太后娘娘风湿病又一直十分严重，只要略微想想就能够明白这些事的前因后果。”
“当初在路上她想要对娘娘下手，若不是因为陛下严防死守，恐怕此刻娘娘也犹如常贵人一般是白骨一堆了！”
朱美人扑通一声，突然跪在沈渐愉面前：“娘娘，嫔妾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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