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八道！”
司前面色也不太好看，可知道自己不能太显露出来。
“进去说。”
司念面色难看。
“三哥没有野心，若是日后你回不了西南的话，那继承爵位的一定会是大哥。”
虽然说母亲对大哥也算不错，可终归不是亲生的，而且兄妹几个也谈不上多么亲密无间。
尤其是这两年开始，大哥不知道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对母亲和他们也都有防范。
若是将来大哥坐上西南侯的位置，母亲和二哥三哥一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还好些，毕竟在京城。
“该不会是二哥来的几天得罪了皇上吧？”
司念面色有些怪异。
“胡说什么。”
想起昨天晚上宴会的事情，司前眉头跳了跳，并没多出声。
“圣心难测，我也不清楚陛下究竟什么意思，今日原本想要求见陛下，可陛下却称有要事而不见我。”
“如今你雪妃的位置也变成了雪昭仪。”
司前面色更加难看：“就算此刻要去找姑母也不见得有用，陛下该不会是想要控制咱们的实力吧？”
司家盘踞在西南一带已经有年头了。
就算他们不想承认，却也被划入了藩镇格局的范畴。
段祁这些年来，只不过是凭借着外戚的原因，所以对他们也算是颇多照拂，再加上父亲一向明哲保身。
司念抬眸看向司前，突然莫名其妙张口：“所以接下来会来到京城的是哪个哥哥？”
“怎么这样说？”
司前皱眉：“为何感觉会来到京城？”
司念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忙摇摇头。
“只是下意识会这样想，二哥哥别放在心里。”
“陛下可有和二哥说过你担任荣威将军之时，所管辖范畴是何处？”
这正是结症所在。
司前摇了摇头。
目前只告诉他待命，可是即便大坤境内不说海清河晏四海升平，也是全无战事。
这个荣威将军怕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司念垂眸：“太后娘娘实则已经回到了宫里。”
“什么……”
“二哥哥也知道，如今身边这些都不是我用惯了的人，我也是经过多方打探，才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如今司家的这几个，太后已经不在行宫了，自己身边的下人又都被换了一波，尤其是二哥哥损失最大，明明是爵位的继承人之一，却被硬生生扣在京城。
司念这会有些猜测，可却不敢说出来，生怕当真如此。
她哄了哄司前，等到他离开之后，立刻避开耳目修书一封，然后找到一个在行宫中负责做杂役的小太监，让他帮忙送到驿站，寄往西南。
只可惜这封信在去驿站途中，先到了段祁的手中。
沈渐愉也在。
段祁看完，笑了笑，将这封信往沈渐愉面前推了一把。
“已经让你看了那么长时间的帝王本纪与史记，过来看看这封信。”
沈渐愉啊了一声：“这毕竟是雪昭仪给自家人寄的信，咱们偷看不好吧。”
万一里面说了什么小女儿家的心事，岂不是太窥探人家了。
“你看看便成。”
段祁打哑谜，也不肯多说。
沈渐愉只得听着，看了一眼，却没想到也正是这一眼便让自己的神色越发凝重。
“这……当真是雪昭仪写的？”
段祁冷笑一声：“朕原本想着即便西南侯一家再有野心，也是太后娘家，总归是支持朕的，却没想到，人心之险恶远比朕想象中更过。”
当初他也只当做西南侯一家，不过是想要在西南好好经营，所以在收复兵权的时候也并未考虑过西南，没想到只是经历了一次地震，这一家子人的想法就会变化这么大。
包括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司念。
在权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沈渐愉感觉这会自己应该退下，可又实在想要就在此处，反复在屋中踱步，不知究竟应该是去是留。
“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渐愉沉思：“妾身说了，陛下会认为妾身是在干政吗？”
“不会。”
沈渐愉放下心来：“前朝李后治理国家时，便分出去了许多封地，后来这些封地代代相传，逐渐脱离本朝控制，便犹如今日的诸位藩王侯爷一般。”
“后来李后孙儿文帝实行推恩令，分走了这些藩王与侯爷的实权，如今以西南侯为例，家中有三个儿子，其他侯爷与藩王更是妻妾成群，若是分下来，或许会有效果。”
段祁闻言，眉眼放松了些。
果然这些书没有让她白看。
“这是前朝文帝的主意，你有没有自己的主意？”
“有一些。”沈渐愉道，“从前朝文帝开始，一直分到前朝结束，到最后甚至有的世家子弟要去卖草鞋才能维持生计，这样时间太长，妾身与陛下不一定能够看到如此盛况。”
“所以妾身想着，若是这封地一分再分分至县城大小，此刻即便是境内同姓藩王，恐怕也不亲近。”
“莫不如等到分到县城大小时，便取缔一些小县，收归于中央，然后让那些人来到中央做官，中央在派遣官员过去。”
“那些子孙较少的藩王与侯爵，恐怕还需要一些年才能够实行此法，可是北方的靖王，如今不过三十有二，膝下就已经七八个儿子了。”
将来肯定还会再有儿子的。
沈渐愉说完，将手中拿着的书往鼻子上面挡了挡，小心翼翼的看着段祁：“陛下感觉这个方法如何？”
段祁并未说话，只是盯着沈渐愉，将人看的甚至有些心虚。
沈渐愉越发的有些心慌，分明就已经知道后宫部的干政，可自己却还是信了这男人的鬼话，竟然当真帮着他出主意。
这会儿引火烧身，一会儿想脱身可如何是好？
沈渐愉的指尖一点点冰凉。
却不想段祁沉默片刻，却突然叹了口气：“朝廷若有此之才，朕或许早死十年也能安息。”
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面前这女子的治国之能呢？
沈渐愉心里咯噔一声，有些腿软：“陛下，妾身只不过是发表自己主见想来，陛下心中早已有了成算，陛下若觉得妾身说的不对，那便别同妾身一般见识，妾身……”
“你说得对，何来一般见识。”
段祁让人家那封书信给塞回去，随即便端着沈渐愉的肩膀将她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渐愉脑子嗡一声。
这可是行宫皇帝御用。
他这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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