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快要死了，还何故要在意这副身体？
沈渐愉冷冷的看着司念。
这张脸从第一次见到之时便感觉十分端庄美丽，虽然不是整个京城之中自己见过最美的容貌，可却很是贵气。
一看就知道从小是家人宠爱娇养起来的一张脸。
她原本也不明白为何是家人宠爱的，却还要送到皇宫，可如今见到司念如此疯魔。才知道原来情爱之事，当真可以蒙蔽了一个女子的眼睛。
“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仅仅是因为常贵人投靠了我，所以才杀掉她？”
“不然呢？”
司念轻喝一声：“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沈渐愉，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虚伪自负的女人。”
“既然来到后宫之中，那必然都是要争宠的，你得了表哥的宠爱，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都记恨你吗？”
“那些人会装，我也跟着一起装，可如今我装不下去了，你听到实话是否满意了呢？”
“那个贱人。”司念捏紧了拳头，方才被咬出在口中的鲜血，此刻映在红唇上，显得格外恐怖。
“她以为投靠了你就能够得到宠爱，当天晚上竟然又去找你，表哥只能是我的。”
“所以，自然这宫中也没有她活着的份。”
“那马钱子，本来全都是为你准备的，谁想到周元娘那个蠢货竟然只给你下了一点毒，我……”
“周元娘？”
沈渐愉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皱眉侧头看向司念。
司念猛然住嘴，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瞬间收声。
沈渐愉拧眉。
她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曾经勾结过，也从未相信过周元良给出的那个理由。
她从前一直都将目光放在了司念身上，以为是因为司念的嫉妒，可是听见她这样说，又感觉认知好像有些太过浅显。
“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我要说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嘛？”
司念用帕子擦掉了满眼的泪痕，因为眼眶通红，又带着一夜未睡的乌青，所以显得如同鬼魅一般。
“成王败寇，如今我们一家都问斩在即，皇上是不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来报仇？”
沈渐愉没有做声。
她不用思索也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谁，可那人身份太高，就算被说出来了，也能够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而逃过一劫。
她缓缓起身，目光一直落在司念脸上。
从刚一进宫开始就明白自己和面前的女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因为帝王的偏爱会引发几场血案。
看来，沈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太轻松了。
她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
却不想刚刚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一脸茫然的赵明云。
见她出来，赵明云立刻慌张的跑进了屋里，上下检查一番女儿，确定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转头，冲沈渐愉感激道。
“多谢婕妤娘娘，愿不计前嫌。”
她并非不计前嫌，而是知道，这样一个女子不值得浪费自己一张圣旨。
时候传来那母女二人的啜泣声音。
母女之间相互担心，这件事从未出现在沈渐愉身上过。
宫外有李夫人母女，宫内又有赵明云二人。
一个个都在嘲讽着她六亲缘浅的可笑。
沈渐愉站直了身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由飞燕扶着，昂首挺胸往外走去。
飞燕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有些不解。
“娘娘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
“你以为他们是太后亲戚，造反就可以被原谅了吗？”
外戚造反，远远比皇室宗亲造反更为可恶。
飞燕低下了头：“奴婢还以为娘娘会亲手处置了雪昭仪。”
“她这等恶毒的女子还不配脏了我的手。”
“走吧，一起回去，看看陛下这会儿正在做什么。”
飞燕忙同沈渐愉一起回了白鹿洞。
似乎是因为这两天累坏了的缘故，整个白鹿都静悄悄的，等沈渐愉进门了才发现段祁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从前都是段祁来了，自己还在睡着，今日终于缓过来了。
沈渐愉转头，发觉他让众人将这两天堆积如山的奏折都给拿了过来。
此刻屋中无人，便缓缓起身，到了书桌前面翻开去看。
只是让沈渐愉没想到的是，这些奏折之中除了一些正事之外，还有各种大臣看不惯其他臣子，而弹劾的鸡零狗碎的事情。
还有一些外地官员上来的请安折子。
没什么正经内容，但看着很是有趣。
她看的有趣，又怕床上这人突然醒来会不高兴，所以没看几个，便悄悄地都摆在了一边，先回内室去看看他醒没醒。
刚刚走到床头，那床上的人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开口。
“怎么不继续看了？”
沈渐愉吓了一跳，猛的跪下：“没……妾身刚才只是翻开看看，感觉有趣而已，并没有想要染指的意思。”
“哎，又不是不让你看，何故还要偷偷的。”
段祁睁开眼，眼里面还有些红血丝。
“陛下，不睡了？”
“被你吵醒了。”
沈渐愉郁闷，自己刚才都已经尽力放轻动作了，怎么可能还会把人吵醒。
她顺着男人的手坐在他身边。
“今天去看了雪昭仪，没什么想法吗？”
就算没有那道空圣旨，她想怎么处置段祁也会随着她的。
沈渐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段祁惊讶。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还以为面前的小女子恨不得立刻将人碎尸万段，没想到竟然没想法。
“妾身知道陛下一定会处置雪昭仪，所以自然轮不到妾身动手。”
“只是今日见到雪昭仪和其母亲，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段祁挑眉：“怎么？”
“玉清观，似乎就在京城与通州之间。”
“妾身……想要请求陛下恩准妾身，出宫一趟，去见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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