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还算好脾气，即便面对满屋狼藉也能缓声：“您试图袭击珍婕妤之事，玉清观不会往外说。”
“可此乃平和之地，无法容纳身有戾气之人。”
“玉清观从长到幼共有上百人，若是因为聂施主一人而连累了孩子们，我们无法承受其中因果。”
说完之后就侧了侧身。
刚刚上了药膏，但仍然肿胀着脸的樊姑姑从身后出来，手中拿着两个人的包裹。
聂岚虽然没被人打，可看到面前场景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观主，我打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女儿，而且我也没有伤害其他人，你不能赶我走。”
观主没有做声，只看了看身后。
两个身强体壮的道姑立刻出现，架着聂岚便往玉清观门外走去。
他们生怕聂岚大喊大叫会惊扰了其他贵客，甚至还有人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聂岚的嘴。
聂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即便后来在侯府中受了侮辱，也不曾有人如此对待过。
可是如今天已经快黑了，而且他们的马车还没在这儿，她明白，若是此刻再不求情就晚了。
“观主，观主。”
她低声道：“樊姑姑你快说句话呀！咱们今天晚上出去没有车！就算要回京城也不安全，你快点找观主求情！”
樊姑姑一张脸肿胀着。
她跟了聂兰三十多年，从来没有挨打过，今日即便是误伤，聂岚也没有问过一句。
而这会还要让她帮着求情。
樊姑姑捂着左边脸，低声张口。
“观主，我家主子说的不错，若是刺客出去的话，我们就要徒步从玉清观走回京城，路途遥远不说，恐怕晚上还会遇到盗匪，求求观主宽限我们一日，今天晚上我们绝对不会出门。”
观主皱眉。
樊姑姑立刻道：“我看着我家主子。”
什么叫做她看着自己。
她是主子，还轮得到一个奴婢看着？
聂岚下意识想要生气。
可没想到观主听了，居然缓和脸色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明日清晨也必须离开。”
“是。”
两个架着聂岚的道姑松开手，和观主一起离开。
樊姑姑刚松了口气，转头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
“你个混账东西，我让你求求请，这样咱们以后就能住在道观里面，你只求了今日一夜的情，那我明日应该去往何处？”
樊姑姑一顿，看着面前柳眉倒竖的聂岚，心就像是浸泡在了冰水里面一般，比方才更要冰冷万分。
她的脸虽然已经用了药膏，可如今仍然肿胀疼痛的厉害。
主子不光没有问一句，反而还要呵斥自己。
这么多年的光阴，一点关心都换不回来吗？
樊姑姑喉咙有些酸涩。
“夫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将咱们留下来。”
“您今天差点打的是陛下的婕妤娘娘，而不是沈家的孩子。”
能够宽限一夜已经是观主慈悲了！
“胡说八道！”
聂岚听见这话情绪瞬间又激动的厉害。
“我是她娘！她娘！”
“不管是谁都不能否认，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就打不得？”
“你跟在我身边数十年，如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这些年来我对你还算不错吧，你怎么这般没有良心？”
樊姑姑目瞪口呆。
周围隐约还有些人在活动，她今日挨了一巴掌，已经在外面丢了一次脸，不想再丢第二次，只得低下头伏低做小：“夫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一会儿山风很大，再吹下去是要生病的，咱们到了房间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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