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站起身，背对着我走到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但如果不阻止灵族，后果会更严重。”
“你太天真了。”父亲转过身，目光如炬，“你以为收服了几个小领地，就能参与这种大事了？”
我攥紧拳头：“父亲，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依靠您的孩子了。这次的事情，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用你的方式？”父亲冷笑，“就是和那些妖兽厮混在一起？”
“他们是我的兄长！”我不由提高了声音。
“放肆！”父亲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得跳了起来，“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面临的是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父亲，请您以大局为重。”
父亲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走吧，我会考虑的。”
我知道这是父亲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父亲突然问起母亲的下落，我心中一惊。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让我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这个男人，从来不曾过问母亲的生死，今日怎么突然关心起来？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母亲很安全，不劳您费心。”我冷冷回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戒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那里藏着一枚保命的符咒。
父亲坐在那里，身形依旧魁梧如山，目光却显得格外阴沉。“她是我的妾。”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眼中闪过寒光。
“她更是我的母亲。”我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这种对峙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我十五岁那年。
父亲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气浪掀起桌上的纸张，哗啦啦地散落一地。我全神戒备，体内的灵力已经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他可能的出手。然而下一刻，他却收敛了气势，重新坐了回去。
“你走吧。”父亲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眼角的皱纹比从前深了许多。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娘亲这边我自会看顾。”说完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离开父亲的府邸，我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场对话来得突然，却让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必须尽快行动了。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蟒圣和玉珠直奔静思阁。
“臣苍岩求见。”我站在静思阁外高声道，声音在清晨的宫殿中格外清晰。
“进来。”兽帝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佳，透着一丝烦躁。
我领着蟒圣和玉珠走进静思阁。兽帝正伏案批阅奏章，案头堆满了文书。见到我们进来，他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这就是岩儿的结拜兄长吧？快请坐。”
“陛下客气了。”蟒圣和玉珠向兽帝行礼，动作恭敬却不失优雅。
我注意到兽帝的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是一夜未眠。“陛下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兽帝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奏章重重拍在桌上：“灵族太过分了！昨天你走后，他们派使者来要战争赔款。明明是盟友，却如此欺人太甚！”
“陛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我沉声道，目光坚定。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玉立刻表态，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决：“陛下，月族族和蝎人族愿全力支持这次行动。所需物资由我们月谷领提供，不动用国库分毫。”
“我们都相信苍岩能打赢这场仗。”蟒圣也说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皇上理应让后生试上一试，是时候让灵族尝尝苦头了。”
兽帝站起身，踱步到窗前。阳光洒在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他长叹一声：“看来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侍官的声音：“巨灵王苍虎求见。”
父亲来了。我心中一紧，如果他反对，只怕后面的事情难以收场。手心不知不觉已经沁出汗水。
“请进。”兽帝转过身，目光落在门口。
父亲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气势依旧如山似海：“臣参见陛下。”
“贤弟来得正好，我正为一事烦恼，你来参谋参谋。”兽帝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父亲扫了眼蟒圣和玉珠。玉珠傲然昂首，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蟒圣则报以善意的微笑，却也暗中戒备。
“是为灵族的事吧？昨天苍岩已经和我说过了。”父亲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正是。灵族不但要战争赔款，还派暗影精灵刺杀我们山神教成员。你说该如何是好？苍岩建议出兵，你觉得呢？”
我紧张地等待父亲的回答。如果他像昨天那样反对，这个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袖中的符咒，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保命之物。
爹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目光深邃难测：“打仗时他们躲在后方，让咱们的将士冲在最前。打了败仗还敢要赔款，把我们当傻子耍。陛下，我同意苍岩的观点，昨天他已经和我说过整体战术，我觉得可行。”
听到父亲支持，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了巨灵王的支持，这次行动就更有把握了。但同时，我也在猜测父亲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
兽帝精神一振，当即拍板：“好！既然你们都赞成，那就按苍岩的计划行事。巨灵王苍虎听令！”
“臣在。”
“我命你率领巨灵军团一千人，烈虎军团一万人，毒蝎军团五千人，烈豹军团三千人，共一万九千人奇袭灵族玄武行省。苍岩为总参谋，参与指挥。”
“臣领旨！”父亲抱拳应道，声音洪亮。
我也赶紧跪下：“臣领旨。”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调配这支军队。一万九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在于如何运用。
兽帝将我扶起，对父亲说：“贤弟，这一仗就全靠你们了。虽然兵力不多，但都是精锐。苍岩脑子灵活，行动上多听听他的建议。”
父亲点头：“陛下放心，咱们必须速战速决拿下敦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和。
“粮草辎重方面......”兽帝话未说完，玉就抢着道：“陛下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月谷领的军队会做好后勤支援。老大，届时记得安排人手守着我的辎重。”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蟒圣大笑：“老二，关键时刻还得靠我。放心，我会请蝎族首领遣人相护。”他拍了拍玉的肩膀，动作亲昵却不失分寸。
“二哥二姐别担心。”我笑道，“等攻下第一座城，我先给你们弄些马来，可以加快运输速度。”
珠满不在乎地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负责运输的手下都是耐力好的，不比马差。”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兽帝欣慰地看着我们：“有你们真是朕之福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些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我继续说道：“毒蝎军团和烈豹军团正在赶来，两天后他们到达，休整一天就立即出发。接下来两天得把准备工作做足。陛下，那些灵族使者您先留着，等我们开始进攻再和他们翻脸不迟。”
兽帝点头：“这个我明白。好了，蛮族的兴衰就看你们了。贤弟，盼着你们爷俩能齐心协力。”
父亲自然明白兽帝话中深意：“我心里有数，会多听取大家意见的。苍岩，烈虎军团的一万人由你指挥，莫要让我们失了颜面。”
“是，苍虎王。不过，但愿这回征战别让我瞧见有些不长眼的。”我意有所指，想起那些曾经的背叛和伤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
父亲皱眉：“你们本是一母同胞，何必闹得这么僵？”
我强压怒火：“兄弟之间总有缓和的机会，但这次行动太重要，半点差错都不能有。”手中的符咒似乎在发烫，提醒着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父亲怒哼一声转身离去，脚步声在地板上敲出沉重的节奏。
兽帝安慰我道：“你爹向来就这个性子，别怪他。他最懂得轻重缓急，你放心去做。即使失败，皇上不会责怪于你。”
我感动地说：“谢谢陛下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请您尽快准备给各族族长的信，等我们一出发就发出去。另外，山神教不能停，先从龙城、月谷、青岭三地开始，逐步向外扩展。青岭那边还差些，要尽快派人过去帮助发展农耕。”
离开静思阁时，我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明媚，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这一战，关系着太多人的命运，容不得半点差错。母亲的安危、蛮族的未来，都压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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