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予。”耳边传来妈妈的轻唤。
她瘪着嘴，不想回应。
“是妈妈的错。妈妈当初不该那么狠心。”章黛灵声音哽咽，“对不起。”
宋诗予终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妈妈。离近了，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角处的皱纹。
许是女儿终于肯正眼看自己，章黛灵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往下淌。
“诗予。”章黛灵抬起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捏捏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落在自己的腿上。
“你长高了，长得比小时候还好看。”
章黛灵的声音轻柔，还有长途飞行后的倦意。
宋诗予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声“嗯”。
主驾开车的章珹见后排这对处在别扭期的母女，又无奈又觉得幸福。
这是他在国外那几年最憧憬的团圆。
回到家，宋诗予率先跑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章珹对章黛灵说：“这两套房我都写在小予的名下。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章黛灵只是扫了一眼房间，视线落在章珹的脸上，鼻子一酸。
“这六年你究竟为国做了多少事情？你一回来既给你权又给你钱。”
章珹不在意地笑笑：“那些事说不得。不过，不管我处在何等地位，我都不会背叛自己的良心。”
“好。”章黛灵十分欣慰，“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别被京市的繁华迷了眼。”
“姐，你就放心吧。”
章珹把姐姐都喊上了，章黛灵也不再多说。
章珹瞟了眼房门紧闭的卧室，轻叹一声：“姐，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告诉你。”
“关于诗予的吗？”章黛灵问。
“嗯。”章珹点头，“小予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章黛灵的眼睛立即睁大：“怎么会，她爸爸不是在管她吗？”
“她爸在你出国后，就重新找了人。生了个儿子....”章珹将小予这几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一说到诗予初三那年被小黄毛半路围堵，章黛灵的眼睛就红了。
再说到诗予顶住压力考上重点高中，独自跑去深市，被爸爸赶出家门。
章黛灵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接着说到爸爸不给生活费，诗予跟着奶奶出门捡垃圾，到处打零工。
高中毕了业考到京市，不去京北大学，却选了播音主持。
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盼头，又遇上了白昭。接着为了躲避白昭，不得不在京圈的富家子弟身边周璇。
“宋凛祥那个王八蛋！”章黛灵一声痛骂后，捂着脸哭起来。
“难怪诗予不肯理我，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该把她丢给宋凛祥。”
章珹从茶几上抽出纸巾递过去：“姐，是我的错。因为我的事，才让你和小予分居两国，才让你不能联系小予，也不能打听小予的生活。”
章黛灵哭着摇头：“你是为了国家，没有办法。不是你的错啊。错在那些没有良心的人。”
“阿珹，姐姐这辈子对你没有提出什么请求。这次姐姐求你，能不能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包括宋凛祥。”
“姐。你放心。”章珹的眼底浮现几分狠意，“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爸爸妈妈去世的早，他和姐姐吃百家饭长大，后来靠姐姐打零工给他交学费、生活费。
再后来，姐姐发现跳舞的天赋，中途去学舞蹈。
他为了节约钱，便去了部队，每个月寄钱给姐姐，让她去请舞蹈老师。
他在部队里拼命往上爬，姐姐在外面拼命往上学。
姐弟俩相依为命打拼到现在，本以为会给下一代带来更好的生活，没想到，还是让小予吃了这么多苦头。
还差点被权贵践踏。
想到这些，章珹对白家人就多恨几分。
白家不会教孙子，那就让他来教。
章黛灵察觉到弟弟散发出来的恨意，不由提醒道：“话虽如此，你也得注意分寸。不要被报复心冲昏了头脑，切勿滥用权力。”
“我晓得的。”章珹点头，“那些人各个都有错在身，只是无人敢查。这次，就让我来清理京市的污秽。”
上面的人将他调来这里，不就是有这层意思嘛。
他的背后没有家族，只有两个为大义隐忍分离的家人。
上面的人相信他，他也不会让人失望。
“阿珹，你还是七年前的你。”章黛灵感慨道，“不愧是我老章家的人。”
她虽然去了国外，但也不能与弟弟见面，以免暴露弟弟的行踪。
今天，也是她和弟弟七年来第一次见面。
原本担心弟弟会不会变了心境，所以她才百般提醒。
还好，弟弟依旧是那个正直有大义的男子汉。
姐弟俩多年未见的疏离感骤然消失。
此刻，章珹的视线再次看向卧室：“姐，小予那边咱们慢慢来。给她一点时间适应。”
“好。”章黛灵说，“我明白的。对了，你说她跟那个帮她的男人谈上了恋爱，这是怎么回事？详细跟我说说。”
“这事说来话长啊。”章珹道，“那个男人叫段斯昀，是京市段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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