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深沉，寒气也更重了。孙家姐妹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林明远脱下外套给她们披上。
“你们休息会吧，我来守着。”林明远说着，又重新靠在树上。
孙巧云轻声道：“明远，你也该休息一下。”
林明远摇摇头：“我不累，你们放心睡吧。”
夜风吹过芦苇荡，发出阵阵哗哗声。远处不时传来巡防队的呼喊声，像是在互相提醒保持警惕。林明远握着斧头，目光在四周游移，不敢有丝毫松懈。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洒落在窗棂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孙巧玲翻来覆去，她轻声唤道：“明远哥，你睡着了吗？”
林明远睁着眼睛望着爬着几只蜘蛛，正在织网。他刚睡过一觉，这会儿精神得很，听到孙巧玲的声音，便应道：“没有，怎么了？”
“睡不着。”孙巧玲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这里的蚊子好多，嗡嗡的，烦死了。”
“习惯就好了，”林明远翻了个身，“乡下就是这样，蚊虫多。明天我去找些艾草回来熏一熏。”
孙巧玲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声问道：“明远哥，你指什么时候我们能返回城市呢？”声音里满是思念。
林明远听出她话里的情绪，笑了笑：“想家了？”
他何尝不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亲那张总是绷得紧紧的脸，母亲温柔的笑容，还有那两个总爱管他的姐姐，以及调皮捣蛋的小妹。每每想起，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嗯。”孙巧玲轻轻应了一声，“我想爸爸妈妈了。”
一旁的孙巧云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思乡之情。她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这儿也挺好的，”林明远轻声安慰道，“虽然累点，但我们有自己的家，还能种地养鸡，日子过得实在。城里现在乱得很，待在这儿反而安全。”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惊得窗外的夜鸟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
“砰！”又是一声枪响。
林明远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抄起靠在床头的斧头就要往外冲。
“伙伴们，待在这里别乱跑哦，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孙巧玲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明远哥，你小心点。”
林明远拍拍她的手：“放心，有巡防队在，不会有事的。”
凭着一身形意拳功夫，他倒也不怕什么。更何况村里巡防队那些老猎手，个个身怀绝技，就算是遇到土匪，也能应付。
夜色中，林明远快步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路上遇到几个同样闻声而动的村民，大家手里都拿着农具，警惕地打量四周。
等他赶到现场，只见十几个巡防队员正围着两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火把的光芒映照下，野猪的獠牙闪着寒光。
一头已经倒地不起，血流了一地。另一头还在负隅顽抗，但在高长征的枪下也撑不了多久。
“等它咽气，别让它临死反扑。”高长征沉声提醒众人，“野猪的力气大得很，就算中枪也能伤人。”
林铁军站在一旁，看着那头野猪慢慢失去生命力，这才松了口气。他大手一挥：“嗯，明天就是小长假哦，难得的休息时间。，后天再上工。这两头野猪，明天分给大家。”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这年头，能吃上一顿肉可不容易。
等人群散去，林明远也转身往回走。路上遇到高长征，两人并肩而行。
“这野猪可真够大的，”高长征感叹道，“估计有三四百斤一头。”
林明远点点头：“是挺大的。这下可便宜咱们了，能分到不少肉。”
“你那两个小媳妇肯定高兴。”高长征打趣道。
林明远笑而不语。回到家，孙家姐妹果然正焦急地等着。
“没事，是两头野猪，”林明远笑道，“都打死了，明天能分到不少肉。”
孙巧玲眼睛一亮：“真的吗？野猪肉可是难得的佳肴，我也很期待尝试一下。！”
“野猪肉比家猪肉鲜，就是膻味重些。”林明远解释道，“不过处理得当，味道很不错。”
“你会做吗？”孙巧云问。她站在灯下，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当然，包在我身上。”林明远拍着胸脯保证，“我在山上打猎的时候，没少处理野味。”
两头野猪加起来有六百多斤，就算分给全村人，到他们这儿，怎么也有两三斤。够他们美美吃上一顿了。
“那你教教我吧。”孙巧云眼中带着期待，“我想学。”
林明远点头答应。有个会做饭的媳妇，这日子才有盼头。他看着孙巧云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夜色渐深，蛙鸣声此起彼伏。孙巧玲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了睡意。
“明远哥，”她迷迷糊糊地说，“我们就能回城了吧？”
林明远看着窗外的月光，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有个安身之所。
孙巧云收拾好桌上的油灯，轻声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明远应了一声，躺回床上。耳边传来虫鸣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也算安稳。
想到明天能吃上野猪肉，林明远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林明远闭上眼睛，听着孙家姐妹均匀的呼吸声，慢慢进入梦乡。
凌晨三点半，林明远躺在床上，煤油灯的光芒在墙上摇曳。昏黄的灯光下，他手中的书页被风轻轻掀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又是这个时间...”林明远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合上手中的闲书。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仿佛身体里装了个精准的闹钟。
窗外，蛙鸣此起彼伏，夜色深沉如墨。他翻了个身，试图重新入睡，却只能清醒地听着屋外的声响。知了的鸣叫声、远处狗吠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啼鸣，都格外清晰。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他轻声自语，起身披上外衣。
院子里，晨露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林明远站在院中，开始打拳。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有力，呼吸绵长。拳风破空，带起细微的气流，惊飞了几只停在菜地边的麻雀。
“嘿！”一声轻喝，林明远收势站定，额头已有细密的汗珠。
他拿起水桶，开始给菜地浇水。水珠打在叶片上，折射出晨光的微芒。菜地里的黄瓜秧已经爬上了竹架，茄子也结出了小指头大的果实。
“林哥！”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明光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院门口，“今天放假，去县城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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