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司寂明的脚步格外谨慎。他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仿佛在确认什么。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让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条路我太熟悉了，”司寂明一边前行一边低声说道，“以前当城管的时候，每天都要在这里巡逻好几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又夹杂着对现状的无奈。
秦天阔默默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浓雾中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响动，让人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什么生物在游荡。这个自称城管的男人确实帮了大忙，至少比他们在迷雾中瞎转强得多。
三人沿着街道继续前进，脚步声被刻意放轻。积水的地面倒映着模糊的身影，偶尔踩到碎玻璃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等等...”司寂明突然伸手拦住身后两人，指着前方说：“看到了吗？那就是虚界屏。”
秦天阔凝神望去，只见前方矗立着一堵如实质般的浓雾，比周围的雾气要浓郁数倍。那虚界屏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完全看不透后面的景象。雾气在缓缓流动，形成诡异的漩涡状纹路。
“穿过去吧，”司寂明说着，率先迈步向前，“小心点，别走散了。”
穿过虚界屏的感觉很奇特，就像穿过一层冰冷的水帘。等视线重新清晰，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废弃的喷泉广场出现在面前。喷泉早已干涸，池底堆积着各种垃圾，一只断了翅膀的鸽子雕塑歪歪斜斜地立在中央。
“不对劲...”田胜突然指着路边的指示牌，声音里带着惊讶，“这里是太平路？我们刚才不是在长安路吗？”
秦天阔心头一紧。这两条路他都很熟悉，相距至少有四五公里。田胜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在两个地点之间画了个圈。
“这太不可思议了，”田胜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我们通过一道虚界屏，居然直接跨越了这么远的距离！”
司寂明靠在一根断裂的路灯杆上，叹了口气：“现在的玄城，已经被分割成了九个独立的区域。这些虚界屏就是区域之间的分界线。”他顿了顿，表情更加凝重，“更麻烦的是，每十二个小时，这些虚界屏的连接规律就会改变一次。”
“你是说...”秦天阔若有所思，“穿过同一道虚界屏，可能会到达不同的区域？”
司寂明点点头：“没错。我观察了很久，才大致摸清了规律。但每次变化后，都得重新探索。有时候运气不好，可能会被困在某个区域里好几天。”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渗人。三人同时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浓雾遮挡了视线。
“得抓紧时间了，”司寂明压低声音说，“距离下一次规律变化没多久了。要是错过这个机会，连我也找不到正确的路。”
他们加快脚步，很快又找到了第二道虚界屏。穿过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堵满车辆的矮桥。桥上的汽车东倒西歪，有的甚至翻到了护栏外面，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正当三人准备从车辆间的缝隙穿过时，迷雾中突然显现出一个狰狞的炮管。沉重的履带声由远及近，空气中弥漫着柴油机的轰鸣。
秦天阔心跳陡然加快，赶紧收起灵铠，拉低帽子。这是欧团长的装甲部队！他余光扫到田胜也躲到了一辆报废面包车后面。
坦克队伍缓缓驶过，履带碾压着废弃车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透过车窗的缝隙，秦天阔看到了白霜。她正靠在装甲车的舱门上，百无聊赖地嚼着什么东西，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
一个士兵突然从战车上跳下来，朝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秦天阔的肌肉瞬间绷紧，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司寂明也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钢管。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装甲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喊话：“过桥后开饭，活着的都来领粮！”
那名士兵立刻调转方向，匆匆跑回了队伍。三人屏住呼吸，直到最后一辆装甲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暴露了，”田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要是被他们发现...”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司寂明打断道，“趁着还记得路线，赶紧去下一个区域。”
秦天阔默默跟上，心中却在盘算着。和欧团长的队伍迟早会有一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找到更多的盟友，等实力更强大一些...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穿过第三道虚界屏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远处的建筑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在黑暗中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司寂明环顾四周，“晚上的雾气会更重，视线会更差。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田胜追问道。
“晚上...会有些特别的东西出来活动。”司寂明的语气变得凝重，“我们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秦天阔点点头。白天遇到的那些怪物就已经够棘手了，谁知道夜晚会出现什么。他看了看手表，距离下一次虚界屏规律改变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家便利店。玻璃橱窗已经碎了，但铁门还算完整。清理了店内的杂物后，他们用货架堵住了门口，又在角落里铺了些纸板充当床铺。
夜幕完全降临后，外面的动静明显多了起来。有脚步声，有金属摩擦声，还有一些无法形容的怪异声响。秦天阔握着武器，靠在墙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明天，他们还要继续在这座被迷雾分割的城市中穿行。没人知道下一道虚界屏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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