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争取到了三天时间，这三天，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变她的想法。虽然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但总要试一试。
“你最近没去学校？”他试探着问道，希望能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些线索。
“嗯，请假了。”秦雨柔低头摆弄着餐具，声音有些低沉。
“咱们明天结伴去上课吧？反正我们学校顺路。”
“不了，我还想休息几天。”她婉拒道，眼神飘向窗外的夜色。
话题到这里又陷入了沉默。两人专心对付起眼前的美食，只有餐具碰撞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让林川意外的是，秦雨柔的胃口居然不小。她似乎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这顿饭，每一道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看着她认真品尝的样子，林川心里更加难受。
“还剩多少？”他指了指她的啤酒，试图转移注意力。
秦雨柔低头看了看：“大概还有一百毫升吧...”
“喝不完就算了。”
“不要浪费。”她举起杯子，“干杯！”
一口气喝完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嗝，随即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
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林川心里一阵难受。他救不了绝症的人，救不了那只没拴绳的狗，难道连一个想要轻生的女孩也救不了吗？
“秦雨柔。”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到！”她下意识地应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好笑，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了？”
林川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醉意，却掩盖不住深处的悲伤。
“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秦雨柔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但屋内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林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他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可能会改变两个人命运的答案。
秦雨柔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开口：“你根本不了解我。”
“交往后慢慢了解呗。”林川的声音很坚定，“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秦雨柔坐在餐桌旁，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筷子。她的脸颊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
“你在这之前也想过轻生吗？”林川轻声问道，这句话本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一说。
秦雨柔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没有，我拒绝。”
这个回答让林川愣了一下。
“那行吧。”林川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被如此干脆地拒绝，多少有些挫败感，但他并不在意。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秦雨柔突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川：“虽说咱们以前不太熟，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长得高，五官端正，虽然平时不爱说话，看起来好像谁都不待见...”
“你喝多了。”林川打断了她的话。这评价实在太过敷衍，而且“好人”这种标准也太低了。
“跟我谈恋爱你会倒霉的，”秦雨柔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嗯，好。”林川点点头，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吧，不能白吃你的。”秦雨柔连忙接过碗筷，摇摇晃晃地走到水池边。她的动作笨拙，像个第一次做家务的小孩。
“怎么不出水？”她茫然地看着水龙头。
“右边那个。”
“哇，你们家厨房装了双头水槽啊！”她一脸惊奇，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林川无奈地摇头。本以为她会在醉酒后吐露心事，没想到只是显露出这样天真的一面。
看着她孩子般的样子，林川心中泛起一丝怜惜。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那我回去了，多谢你今天的招待。”秦雨柔站起身，脚步虚浮。
“再见。”
她转身离开，却一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惨叫。揉着额头，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家里。
秦雨柔走后，林川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秦雨柔的身影，还有那个令人不安的数字【3】。
他翻来覆去，思绪万千。这种能力到底有什么用？即便知道了别人的生命倒计时，他又能做什么？就像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林川睁开疲惫的双眼。他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关于秦雨柔的事。
洗漱完毕，穿上校服出门。
楼下，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人正对着树做着太极拳。林川看到老人头顶上的数字【3542】，这个快七十的房东大爷还能活十年，看来这运动还真有点用。
“大爷，我对门那姑娘是哪里人？”林川走过去问道。
“小林啊，”老人停下动作，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人家了？”
“...嗯。”
“眼光不错，那姑娘长得真水灵。”老人笑呵呵地说。
“是挺好看的。”林川很清楚，要从老人这里套话，就得忍受一下调侃。反正也不吃亏。
“她好像是岭南那边的，”老人回忆道，“当时是她爸送来的，口音特别有意思。”
“她父母都在外地？”
“对，听说她有个姑妈在这里教书，她就过来读书了。”
“大爷，您有她姑姑的联系方式吗？”
“这么快就想见家长？”老人调侃道。
“想打听下岭南的彩礼，好让我爸提前准备。”林川随口编了个理由。
“哈哈哈，”老人乐不可支，掏出手机戴上老花镜，“等着，我找找...对，就是这个，秦蓉。”
“谢谢大爷。”
得到电话后，林川立刻往地铁站跑去。同时拨通了电话，他知道姑姑应是在这个城市里秦雨柔最亲近的亲人，或许能帮她走出阴霾。至少，比自己这个外人更有用。
电话很快接通。
“喂，请问是秦雨柔的姑姑吗？”林川深吸一口气，“我是她的同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是的，我是。同学有什么事吗？”
“她这几天没来上学，我住在她附近，就想问问情况。”林川斟酌着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我今天见到她了，她状态很不好。”
“你见到她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欣喜，随即又转为担忧，“她瘦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这孩子从小就内向，我真的很担心。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让她来姑姑家住？”
林川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关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请问...她老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林川以为通话断了。当他准备再次开口时，对方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前天，她父母在省外送货时遇到了山体滑坡，遗体因为一些流程还没有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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