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是不是昨晚熬夜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地铁上我就看见你在揉了。”秦雨柔关切地问道。她的手法很轻柔，竟然让林川觉得那些杂乱的心声都安静了许多。
【他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嘴上沾到油了？】秦雨柔的心声透露出一丝慌乱。
林川看着她被米粉汤染红的嘴唇，不禁有些出神。这妹子是真的有味道，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透着一股子特别的韵味。
“对，昨晚学习学得太晚了。”林川随口说道。
“嗯...”秦雨柔应了一声。
“你不信？”
“没有啊，我信。”秦雨柔笑着说。
【才不信呢。这家伙昨天晚上肯定又在打游戏。】
林川无语了。原来连秦雨柔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会说违心话。不过想想也是，谁还没有点小心思呢？
“对了，既然说到学习...”秦雨柔突然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我们结伴学习吧。反正都是走读，遇到难题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直接说要教他学习的话，男生肯定会不高兴。这样说他应该能接受。】
听见这番话，林川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心思倒是挺细腻的。
“有八中学霸辅导，那我肯定能考上好大学。”林川笑道。虽然有点丢面子，但能得到免费辅导，何乐而不为？
“嗯，你一定可以的。”秦雨柔笑着说。
林川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心声。这丫头，竟然是真心这么说的？这种被人相信的感觉，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那是当然。”林川低头继续吃面，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多少？”秦雨柔一边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的汤汁，一边抬头看向林川。她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温润的光，像是会说话一般。
林川心里暗暗盘算着。今天是十月十三号，离下次发生活费还有整整十天。他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钱包瘪得可怜，仅剩一百六十七块钱。这点钱，连吃饭都成问题。
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的开销：波龙388，鳗鱼饭158，黑猪排178...数字在脑海中不断跳动。要不是为了救这丫头，他也不至于这么拮据。可之前每当看到秦雨柔头顶那倒计时，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大概几百到一两万这样。”林川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哈。
秦雨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最低是多少？”
林川的沉默让气氛一时凝滞。秦雨柔咬了咬下唇，心里一阵发紧。她太清楚林川为什么会这么快把生活费花光了——都是因为自己。
秦雨柔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那这几天...”
“没事，我跟家里借点生活费。”林川随口说道。
“不行！”秦雨柔突然提高了声音，连忙摆手，“千万别跟阿姨说！”
林川愣住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她的心声：【要是林川妈妈知道儿子为了请邻居吃饭把生活费花光了，肯定会对我有意见的...】
林川差点笑出声。这丫头想得也太多了。不过她只担心他妈，看来是真不把他爸当回事。也是，他爸在家连开瓶酒都做不了主，能有什么话语权。
“你千万别跟阿姨说没生活费了。”秦雨柔又叮嘱了一遍，眼神中带着恳求。
“那就说我自己乱花钱呗？”
“撒谎被发现更糟糕。”秦雨柔摇头，表情认真得像个小大人。
林川这才明白，这丫头是怕因为这事影响她在陈母心中的印象。他正想说点什么，秦雨柔突然眼睛一亮。
“放心，我有办法。”她掰着手指开始计算，“维生素、蛋白质、脂肪、碳水...”
“一百六十七够吗？”
“当然够！”秦雨柔兴奋地说，“鸡蛋三十个二十块，这是蛋白质。主食有米饭面条，可以做蛋炒饭、葱油面...”
她像个小会计似的，把每一分钱都计算得清清楚楚。从早餐的油条豆浆到晚餐的炒青菜，事无巨细地列了出来。
“为什么要买莴笋叶？”林川好奇地问。
“便宜又好吃啊。”秦雨柔眨了眨眼，“而且营养价值高。”
她继续规划着：“你应该不用再长个子了吧？那肉类可以买冰冻鸡胸肉，加面包糠炸成鸡排。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后超市打折的五花肉，八块钱一斤...”
林川听得目瞪口呆。这丫头不去当采购主管可惜了，一百六十七块钱在她手里，居然能变出这么多花样来。
“到时候给你做个红烧鱼。”秦雨柔说着，双手在空中比划，“顺便买个冰激凌尝尝！”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零食。秦雨柔的目光在货架上扫过，又快速移开，嘴角却挂着笑容。
“你还要上学，每天准备这些来得及吗？”林川有些担心地问。
“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秦雨柔笑着说，“等你下周发了生活费，我打算这几天回趟老家。就是...”
“怎么了？”
“中午只给你预算了十块，还没算饮料钱...”秦雨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学校八块钱套餐够了，饮料找孙峰要。”
“你是说"劫"吧？”秦雨柔调侃道，眼角带着狡黠的笑意。
林川也笑了：“那你中午呢？”
“我跟姑姑在八中教师食堂吃，她可以带一个人。”秦雨柔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林川听出了她话里的自尊。这丫头，心事太重了。明明可以找姑姑要钱，却偏要这么坚持。
“那挺好，不用白不用。”林川故意说得轻松。
走向公交站时，夜风吹起秦雨柔的发丝。林川突然说道：“好像还少算了一项。”
“什么？”
“坐公交和地铁要钱吧？”
秦雨柔愣住了，随即哭丧着脸：“那岂不是连柠檬鸡爪都没了？不要啊...要不你再去找孙峰"劫"点？”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林川忍不住笑了。
秦雨柔掏出公交卡，小心翼翼地扫码查看余额。
“还剩一块二。”她嘟囔着，“十一中到八中两站路的距离，下次还是起早点出门走路去吧。”
林川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女孩，明明可以过得轻松一点，却总是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
公交车停下，秦雨柔上了车回头冲林川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林川说完转身朝着学校走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校门口，林川站在那里，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学生。他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奇特的力量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这让他既兴奋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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