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响起，老徐抱着一摞试卷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严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要上厕所的赶紧，时间算在考试里。”老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寒冬腊月的北风。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学生匆忙起身，朝着教室后门奔去。孙峰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林川，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去放水？”
林川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微微上扬：“早放完了。每一秒钟都得抓紧。”
“我靠，你来真的啊？”孙峰被逗乐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可是奥赛随堂测，不是什么奥特曼知识竞赛，你就这么有把握？”
林川依旧保持着闭目的姿势，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孙峰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摇头轻笑，转回身去整理桌面。
坐在林川另一侧的孙妍悄悄用笔盖戳了戳他的手臂，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一行字：【要不要我给你抄？】
林川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手将那行字涂黑，回复道：不【用，你写你的。】
老徐已经开始分发试卷，厚实的纸张在空气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川深吸一口气，却感觉脑海中嗡嗡作响。教室里其他同学的心声此起彼伏，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鸣，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该死！】他在心里暗骂一声，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尖锐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这还远远不够。既然无法完全屏蔽他人的思考声，那就用更强的思考去压制它们！
林川开始在心中大声默读题目。趁着沈婉晴还没回来，他要把所有题目先过一遍。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在洁白的试卷上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一分钟后，选择题和填空题已经尽数映入脑海。这样至少不会出现因为完全没印象而抄错答案的情况。就在这时，沈婉晴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声轻盈得几乎听不见。
林川继续快速扫视解答题，每一道题目都在他脑海中留下清晰的印记。终于，所有题目都过完了。他感到一阵疲惫，仿佛刚刚开过神威一般，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他要跟着沈婉晴的节奏做题。在所有嘈杂的心声中，林川准确锁定了沈婉晴那个冷静简洁的声音。然后，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其中。
这一刻，他仿佛与沈婉晴融为一体，随着她的思路一起审题、解题。每一个计算步骤，每一个推理过程，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持续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林川才缓缓放松下来。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后背紧贴着椅背，有些发凉。
检查试卷，还剩两道大题的第二问和开头的五道选择题没做。满分200的考卷，还有43分需要拿下。
林川翻到第二面，死死盯住最后一题。这题连沈婉晴都跳过去了，看来不简单。他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心声，忽然捕捉到了李睿的解题思路。
“这条辅助线...”林川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一个个公式和图形跃然纸上。
老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林川的解题过程上。【式子列得不错】老徐在心里暗暗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川稳稳地拿下了这道题，然后迅速返回前面，将选择题一一攻破。每一道题都经过缜密的思考，每一个答案都充满把握。
铃声响起，只剩最后十分钟。林川正在奋笔疾书，试图完成21题的第二问。但时间不够了，老徐已经开始收卷子。
“时间到！”老徐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林川只好跟着交了上去，看着自己的试卷被放在那一摞试卷的最上面。他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这一节课的高强度思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放水放水！”孙峰第一个冲出教室，像是逃难一般。
林川也跟着出去洗了把脸，冰凉的自来水让他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而此时的老徐，正坐在办公室里认真批改试卷。当他拿起林川的试卷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空白的姓名栏。
“连名字都不写，想零分吗？”老徐气得在上面重重写下这行字。
但随着改题过程的深入，老徐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选择题只错了一道，填空题全对，基本题目要拿到满分，就连难度极高的20题第二问也完美解出...
老徐的手开始颤抖，他松了松领带，难以置信地继续往下批改。
“这不可能...”老徐喃喃自语，“这些解题思路，这些计算过程，就算是我来做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完美。”
他放下红笔，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操场，落在远处的教学楼上。
这个林川，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徐回到座位上，重新拿起红笔。他仔细检查每一个计算步骤，每一个推理过程，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错误。但结果却让他更加震惊——这份试卷几乎完美无缺。
难道...老徐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不，不可能。就算是作弊，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完美。这些解题思路都太过自然，每一步推导都显示出深厚的数学功底。
他想起了林川平时上课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起了他那些天马行空的回答，想起了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
或许，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学生，藏着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秘密。
老徐深吸一口气，在试卷的最上方郑重地写下了分数：147分。
这个分数，从今天开始，他必须重新认识这个叫林川的学生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伸懒腰声，夹杂着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课桌上，将教室染上一层慵懒的金色。
孙峰收拾着书本，余光瞥见身旁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林川，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家伙从语文课开始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耳朵里还塞着耳塞，看起来像是睡死过去了。
“林川这是怎么了？”白雨彤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平时这会儿不都在嚷嚷着要吃东西吗？”
孙妍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目光落在林川微微起伏的背影上，若有所思：“要不我去给他买点吃的吧？”
话音刚落，林川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立刻被孙峰捕捉到了。
“哈！这小子在装睡！”孙峰一脸得意地指着林川，声音里带着揶揄，“我就说他不可能真睡着。”
孙妍看到林川的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轻轻拍了拍孙峰的手：“别闹，我去买个面包给他。”
“你干嘛对他这么好啊？”白雨彤看着孙妍，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孙妍愣了一下，眨眨眼：“有吗？”
“当然有啊！”白雨彤翻了个白眼，手指比划着，“你看看他睡得这么香，换做别人早就在他手上画小猪佩奇了。”
孙妍指了指正在偷偷摸摸往林川手背上画画的孙峰：“已经有人在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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