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紫萱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人当场抓住把柄的小偷。但她还是嘴硬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不要血口喷人！”
“中午午休前，我和孙峰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你把孙妍的钱塞进我抽屉。”林川一步步逼近，“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你...你胡说！”钱紫萱的声音开始发抖，“你根本没有证据！”
“我们等了五分钟才进教室。”林川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钱紫萱的心上，“你说，我要是当场揭穿你，你会是什么下场？”
钱紫萱的身体微微发抖。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居然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辩解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我会把钱还回去...”她带着哭腔低下了头。
滴——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在寂静的器材室里格外刺耳。
钱紫萱瞪大眼睛，看着林川掏出手机，整个人如坠冰窟。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全都被录了下来。
“现在，证据确凿了。”林川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的进度条。
“不！”钱紫萱猛地扑过来想抢手机，她的动作慌乱而失控。
林川轻松地举高手机，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器材室里堆放的体育器材发出碰撞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川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孙妍对你做过什么吗？还是说，你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因为...因为你们太过分了！”钱紫萱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都是同一个性别，凭什么你们三个人一起孤立我？凭什么她可以那么受欢迎，而我...”
啪！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上器材室内回荡，孙妍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红着眼睛瞪着钱紫萱，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川站在原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女生打架通常不过是互相推搡或扯头发，但孙妍这一巴掌直接把钱紫萱打懵了。
钱紫萱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关你什么事！”钱紫萱捂着通红的脸颊，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声音因为委屈而微微发颤。
孙妍冷笑一声，双手叉腰：“偷我钱还说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矢。
林川看得明白，孙妍现在占着理，所以态度强硬。这种时候确实不需要客气，直接压着打就完事了。但他还是得做点什么，毕竟这里是学校。
钱紫萱被打急了，猛地推开孙妍就要扑上去，但还没碰到孙妍，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架住，整个人顿时悬空。
“都冷静点。”林川稳稳地控制住钱紫萱，语气平和地劝架。
“你只拉我一个，这不是偏心吗！”钱紫萱在空中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孙妍趁机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可怜？”孙妍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恶心！”
林川无奈地对孙妍说：“你也别这样。”他能感觉到钱紫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如果有人陷害你，让全班都误会你是小偷，你能冷静得了吗？”孙妍松开手，指着钱紫萱质问道，“你知道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是什么感觉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钱紫萱脸色煞白。她被林川架着，连遮掩羞愧的表情都做不到。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可怜。
林川把钱紫萱放下来，站在两人中间：“听我说，这事...”
“不用说了。”孙妍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没偷钱，从来就没怀疑过。”
走廊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钱紫萱靠在墙上，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微微颤抖。
“你总说我好色才帮她。”林川转向蹲在墙角的钱紫萱，“但你想想，孙妍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到底谁在恶心谁？”
钱紫萱把头埋得更低了，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孙妍的脸却红了，显得很是无辜。
“换座位是你提的，我帮你换了。你在背后说坏话，我也没传出去。”林川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你觉得，谁才是真正伤害你的人？”
孙妍拉着林川的衣袖，示意要去找班主任。但林川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这样直接去找老徐...我有点担心。”
“对不起...我错了...”身后传来钱紫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会转学的...”
她捂着脸痛哭，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求求你们不要说，我自己会转学...”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孙妍的表情松动了，看向林川寻求意见。
“你们女生沟通起来更容易，你决定吧。”林川笑了笑，退后一步给她们留出空间。
孙妍思索片刻，从包里拿出纸巾，走到钱紫萱面前。钱紫萱本能地缩了一下，以为又要挨打，但接过纸巾后才发现孙妍的善意。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钱紫萱，孙妍想起了自己不堪的初中时光。那段记忆即使在心声里播放，都让人觉得刺痛。她记得自己也曾经做过让人讨厌的事，也曾经被人孤立。
钱紫萱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林川面前深深鞠躬：“对不起。”
啪！
一记暴栗准确地击中她的额头。钱紫萱踉跄后退，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呻吟。
“你倒是说原谅不原谅啊，弹我干什么...”钱紫萱用刘海遮住额头的红印，委屈得又要哭了。
林川看着她，缓缓开口：“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道歉的态度不对。”他顿了顿，“你不是在向我道歉，你是在逃避。”
孙妍在一旁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不是初中课本里的内容吗？那个钉子和栅栏的故事。”
钱紫萱站起身，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告诉老师也好，向学校反映也可以，我都认了。但是...我确实没有恶意。”
说完，她转身跑开了，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其实...”孙妍犹豫了一下，“她应该是喜欢你。”
“看不出。”林川摇头，“不过刚才那一下，我舒服多了。”
“那你消气了？”孙妍问道，眼中带着关切。
“嗯。”
“那我去告诉她。”孙妍转身要走。
“等等。”林川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钱，“这是她放我抽屉里的。”
孙妍笑着把钱推回去：“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约会总要请客的吧。就当我借你的，下个月还我就行。”
“谢谢孙姐。”林川笑着说。
“别叫得这么老气横秋的。”孙妍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放学后，林川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川。”是钱紫萱的声音。
她跟在后面，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说她高一就认识他了，说不是故意要让大家误会他是小偷，说只是看不惯他和孙妍走得太近...
钱紫萱一直说到地铁站。
林川进站前，听见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知道错了...但求你...不要记一辈子...”
林川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象征性点了点头便径直朝着楼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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