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将女孩放上轮椅，检查了下轮椅有没有损坏。
沈筱苒对这种事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她看着林川的眼睛，小声说：“这段时间我都很乖，我有听妈妈的话...”她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和恳求。
“啊？”林川装傻，但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
“你打算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啊？”沈筱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执着。
林川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中年女人匆忙跑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写满了歉意和担忧。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似乎在说这孩子不方便，请多包涵。她的衣服有些褪色，但很整洁，能看出平日里的精心打理。
林川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在这种弯道上飙车，这车技也太差了。
“没事。”林川摇摇头，转头对秦雨柔说道：“帮这位大姐扶一下轮椅好吗。”
秦雨柔点头应了一声，赶紧过去帮忙。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碰坏了什么。两个女人合力将电动轮椅扶正，林川则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放回轮椅上。
女孩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她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两条纤细的腿，但那双腿却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川，那眼神里带着某种虔诚的期待，仿佛在等待什么。
这种眼神让林川感到压力山大。
他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虽然有异能，但也不是万能的。这个女孩的双腿，他根本无能为力。而且异能即将刷新，下一次使用就要付出代价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值得吗？
这想法是自私的，但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林川能感觉到秦雨柔若有所思的目光，这让他更加不安。
“这孩子你见过吗？”秦雨柔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她刚才听到女孩说要好好听妈妈的话，还问林川什么时候再来看她，就好像两人之前约定过什么似的。这种熟悉的语气让她觉得奇怪。
“这不可能啊。”女孩的妈妈也觉得困惑，眉头微微皱起，“我一直陪着她，从来没见过你啊。”她的眼神在林川和女儿之间来回打量，似乎在寻找某种联系。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林川如实说道，声音有些干涩。
那只是一场梦而已，苒苒，你忘了吧。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做了个梦。”
沈筱苒突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三个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她身上。
林川心里一紧。这孩子该不会要说出梦里的事吧？就算我说了别人也不会信，但秦雨柔毕竟也经历过入梦，万一她从中发现什么端倪...冷汗悄悄爬上他的后背。
“我梦见自己是个被诅咒的公主，”沈筱苒用天真的语气说道，眼睛亮晶晶的，“被王子吻醒了。然后王子说，只要我听妈妈的话，他就会再来找我玩。”
林川暗暗松了口气，肩膀的紧张感稍微放松了一些。
“梦境中的那位王子殿下，跟这位哥哥像吗？”妈妈笑着问道，语气温柔。她似乎很高兴女儿能主动说这么多话。
“不像。”沈筱苒直接说，表情认真。
“那你为什么...”妈妈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了。
“不过这个大哥也可以。”沈筱苒的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和执着。
空气瞬间安静了。
林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秦雨柔微微皱眉，虽然对方是个孩子，但这种话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往林川身边靠了靠。
“抱歉抱歉，”母亲赶紧开口说明，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她还小，不懂事...”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似乎在安抚，又似乎在提醒。
“没关系的。”秦雨柔礼貌地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
妈妈把林川和秦雨柔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孩子的腿是后天得病的。她一直很自闭，上学也成了奢望，整天就看书。刚才她只是觉得你像童话里的王子，我就是随口问问。”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心疼。
“她的腿...能治好吗？”秦雨柔小心翼翼地问，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妈妈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之前做过康复训练，效果还不错。但那家私立康复中心太贵了，半年就花了二十多万。后来苒苒说不想去了，说感觉不到好转...”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林川默默计算了一下，那家康复中心一个月就要四万。而这位妈妈还要全职照顾女儿，根本没法工作。他看着妈妈略显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涩。
“其实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效果的，但苒苒她...”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发红。
“能让我跟她聊聊吗？”林川主动请缨，“我看她好像挺喜欢我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那个梦，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忍心。
“那就麻烦你了。”妈妈感激地点点头，擦了擦眼角。
林川走到沈筱苒面前，还没开口，就听她说：“你是神，对吧？”她的眼神炯炯有神，充满了笃定。
“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林川故作糊涂，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知道的，”沈筱苒坚持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那天你捏了我的脸，然后我就在梦里遇见你了。那不是普通的梦，这里的时间跟外面世界是同步的，我还闻到了海浪和青草的味道。”
“少看点玄幻小说。”林川试图转移话题，但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我还亲了你的脸。”沈筱苒指着自己的嘴唇，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这里还有口水呢。”
“能不能别提口水...”林川嫌弃地说，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总比之前那个安全。
“怎么了？小仙女的唾液都带着蜜糖味。”沈筱苒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美少女吗？”林川忍不住逗她。
“我现在是小，等我长大了，肯定比那个姐姐还漂亮...”
“好了。”林川打断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苒苒同学，愿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你这是在完成KPI吗？忽然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沈筱苒撇撇嘴，表情很是嫌弃。
林川无奈，这孩子太聪明了。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那我走了。”
沈筱苒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出奇的大，
“求求你了，再来一次好不好？”沈筱苒眨着大眼睛恳求道，声音软软的，让人无法拒绝。
林川最受不了这四个字。不管是谁说“求求你了”，他都会心软。何况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今天早点睡。”
他捏了捏女孩的脸，转身离开。秦雨柔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她总觉得这次相遇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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