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名目的税收,其中不乏早已废除的人头税。更有甚者,某些税目竟然翻了好几倍,远超朝廷规定。
这些年来,地方官府早已习惯了朝廷的放任自流。他们和地主勾结,中饱私囊,只要按时上缴该交的税银,其他事情谁也不会过问。
可他们没想到,今天会碰上一个较真的皇帝。
崇祯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变化,心中怒火更盛。堂内的温度仿佛骤降,连烛火都黯淡了几分。
这就是他的大明朝堂,这就是他的地方官员。一个个巧言令色,只顾私利,丝毫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仗着账目做得漂亮,以为就能瞒天过海。殊不知,那些苦不堪言的百姓,早已将真相告诉了他。
表面上废除的人头税,暗地里却仍在收取。这些蛀虫,正在一点点蚕食着大明的根基。
“这...这不可能...”王应功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崇祯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王应功,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账册上的内容,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陛下!”王应功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明摆着是要把我往死里整!这些数字,这些记录,都是假的!”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假的?”崇祯的声音陡然提高,“那你告诉朕,为什么这账册上的字迹,与你府上其他文书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王应功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来人!”崇祯厉声喝道,“把他的府邸账册都拿上来!”
很快,几个锦衣卫抱着厚厚的账册走了进来。骆养性亲自接过,一本本地翻看比对。
“回陛下,字迹确实相同。”骆养性沉声道。
王应功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还敢狡辩?”崇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来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数名锦衣卫迅速围拢,一把抓住王应功,将他强行拽出。王应功疯狂挣扎,双腿在地上蹬踏,留下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陛下饶命!臣是冤枉的啊!”他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那四个跪在一旁的地主老爷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抖。他们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浸透,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陛下明鉴!”王应功突然转过头,指着那四个地主,“这几个家伙绝对是在联合诬陷我,他们欺骗臣啊!”
四个地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连忙磕头如捣蒜:“陛下明察,草民等人都是被人蒙骗的啊!”
“蒙骗?”崇祯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究竟贪污了多少良田,漏了多少税,还敢在朕面前装傻充愣?”
“陛下饶命!草民也是受人指使啊!”其中一个地主突然喊道。
崇祯眯起眼睛:“是谁指使的?”
“是...是浙江的屠家。”那地主颤抖着说道,“他们愿意高价收购这些田地。”
殿内一片寂静。崇祯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屠家,这个名字在大明朝可不陌生。从成化年间的屠勋,到万历年间的屠叔方,四代出了四个进士,一个个都身居要职。而现在的屠叔方,正在湖广任监察御史。
这是赤裸裸的监守自盗!
“把他们的口供都记下来。”崇祯望着骆养性沉声开口。
“是!”骆养性立刻命人准备纸笔。
这时,一个叫郭怀安的地主突然开口:“陛下,草民家中还有与屠家交易的账本,草民这就去取来!”
其他三个地主见状,也纷纷表态要交出账本。崇祯挥了挥手,让骆养性派人跟着他们去取。
等四个地主走后,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将王应功的脑袋挂在城楼正中。”崇祯冷冷地说道。
王应功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衙门之外。
刘春全依旧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而胡凤翔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得去长沙找个手艺最精湛的刀匠。”崇祯突然说道,“朕要凌迟了胡凤翔。”
这句话一出,胡凤翔直接晕了过去。
擅自调动军中编制,这是谋反的大罪。文官再坏,也就是贪赃枉法。但武将要是敢擅自调兵,那就是要诛九族的死罪。
很快,王应功被拖到城门外的刑场。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谁能想到堂堂知府大人,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
王应功的脑袋悬挂在城门外示众,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恐惧。
锦衣卫抄了王应功的家,搜出二十万两银子,还有五千亩良田。这些财产,都是他这些年来贪污所得。
胡凤翔被押往刑场时,看到城门上王应功的人头,不禁一阵恍惚。他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想起自己曾经立志要为国效力的誓言。可惜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他早已迷失了本心。
胡家已经被虎贲卫围住,抄家灭族的命令已经下达。这是给即将到来的新军政立威!
夜色渐深,城门上王应功的人头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凄凉。
第二天一早,长沙城就传遍了消息。知府王应功贪污受贿,已被斩首示众。同时,兵备道胡凤翔擅自调动军中编制,已被判处凌迟之刑。
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感叹官场腐败,有人为王应功和胡凤翔的下场唏嘘不已。但更多的人,却在暗暗庆幸。这些贪官污吏,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在这些议论声中,还有一个名字频频被提起——屠家。
这个在大明朝根深蒂固的家族,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崇祯坐在案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
“陛下,长沙府四大家族的人求见。”小太监弓着身子,轻声禀报。
崇祯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微动:“让他们进来。”
四位地主老爷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他们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子微微发抖。
崇祯仔细翻看送来的账本,发现屠家的野心不小,怕是要借道海运去辽东做生意了。
这事得好好审问一下还在狱中的沈棨。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崇祯看着这些人,眼神平静如水。这些就是蛀虫,啃食大明根基的蛀虫。他们占据良田,压榨百姓,勾结官府,为祸一方。
雨声渐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朕念尔等初犯,今日便饶过尔等性命。”崇祯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跪着的四人如释重负。
四人连连磕头,如蒙大赦,额头都磕出了血。
“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
等他们退下后,崇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传朕旨意,着锦衣卫彻查长沙四大家族。”崇祯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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