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张周？”孙伯突然从屋里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原来是当年修水坝时的老伙计。几位老人很快围在一起，说起当年的趣事。从打桩到注水，从意外到收获，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酒过三巡，陈刚已经醉得东倒西歌，满脸通红地拉着张周的手不放。
“记得那年...那年我们...”陈刚说着说着，话都不利索了。
玲珑穿着新做的小裙子，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逗弄着小兔子。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周萌萌和周亮在厨房帮忙收拾碗筷，却总是笨手笨脚的，打破了好几个碗。
“你们啊，还是去院子里玩吧。”徐芳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他们手中的碗，“这些活还是让陈悦来做吧。”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炽热，院子里的蝉鸣声更响了。陈阳坐在屋檐下，看着眼前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温暖。远处，又有游人沿着山路向这边走来，看样子，今天这个端午节，怕是要比往年更热闹了。
夏日的午后，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陈阳站在池塘边，看着水面上稀稀落落的锦鲤，心里涌上一阵懊恼。
昨天马阳领着上次的钱老板又来访，还想买他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条膘肥体壮的鲫鱼和鲤鱼。两人一个劲地夸赞他养鱼的手艺，说这些鱼个个都膘肥体壮，不像外面买的那些养殖鱼。
“陈哥，把这些鱼也卖给我们吧，价钱好商量。”马阳搓着手说。
“是啊，陈哥，你看你手艺这么好，我们可以再送来一批优质的鱼苗。”钱老板也在一旁帮腔。
陈阳本不想卖，但架不住两人轮番劝说，最后还是松了口。现在想来，当时真是一时糊涂。没了那些肥美的鲫鱼和鲤鱼，偌大的池塘显得格外空旷，荷叶下偶尔闪过几条锦鲤的影子，就像稀有动物一般难得一见。
“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卖了，不过能换来一批小鱼苗，似乎也不是件坏事情。”陈阳暗自嘀咕，目光掠过池塘边缘的水草。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没了游鱼点缀，这一池春水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寂寥。陈阳蹲下身，伸手撩起一捧清水，水珠从指缝中流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视线转向池塘边的水沟，那里的刺鸡头已经结了果，比往年提前了十多天。陈阳转身回屋取来镰刀和箩筐，小心翼翼地采摘着那些布满刺的果实。
刺鸡头的茎秆坚韧，稍不留神就会被尖利的倒刺划伤。陈阳动作轻柔地将果实放入箩筐，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采摘的画面。那时候，大家总是争先恐后地往水沟里跳，为了多采几颗果实，经常被刺得满手是伤。
一个小时后，陈阳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慢慢剥着刺鸡头。油亮的米粒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远比小时候见过的饱满。他把剥好的米粒放在竹篓里，看着白生生的米粒堆积起来，心里涌起一丝满足感。
“叔叔，好吃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陈阳的思绪。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好奇地盯着自己。她穿着白色纱裙，脚上是一双红色小皮鞋，齐刘海上别着蝴蝶结发卡，一副城里孩子的打扮。
“要尝尝吗？”陈阳笑着摘下几粒米递过去，“这可是大自然的馈赠。”
小女孩却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说：“小姑姑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尤其是怪叔叔的。”
陈阳哭笑不得：“我是这里的主人，不是什么怪叔叔。”
“可是姑姑说，会问小甜甜名字的就是怪叔叔。”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大眼睛里满是戒备。
就在陈阳不知该如何解释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甜甜，你在哪？”
很快，一个身穿淡蓝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跑了过来。她扎着高马尾，因为跑动而面颊微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看到陈阳时，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
“你是陈阳吧？”女孩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眼神中带着几分熟悉，“我是张老的外孙女，叫我小波就行。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
陈阳恍然大悟，难怪对方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张老是村里的老教师，早些年搬到城里和女儿一起住了。
“张老身体还好吗？”陈阳随口问道。
小波点点头：“托您的福，爷爷身体挺好的。就是总念叨着乡下，这不，趁着暑假，带甜甜回来看看。”
正说着，甜甜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原来是在院子里捡到了几粒兔子的粪便，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发现真相后委屈得不行。
小波连忙去逗弄院子里的小白兔，想转移甜甜的注意力。谁知那只小白兔一个后蹬，差点把甜甜踢倒。小波恶狠狠地看着陈阳：“这小白兔怎么这么凶啊？”
“这些小白兔平时都很乖巧。”陈阳无奈地解释，“今天不知怎得性情大变，许是见太多生人了吧。”
话音未落，院子角落里的豆豆探出头来。这只活泼的松鼠平时最爱捣蛋，见有生人来访，立刻从树上跳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客人。
甜甜一见这毛茸茸的小东西，立马把小白兔的事抛到脑后，欢呼着追了过去：“小花鼠！好可爱！”
豆豆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追逐游戏，时而跑到甜甜前面，等她追近了又迅速跳开，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看着甜甜追着松鼠绕着院子跑，陈阳不禁莞尔。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女孩欢快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让这个夏日的午后多了几分生机。
小波也被这温馨的一幕逗笑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动物，甜甜在城里可没这么开心过。”
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果树和菜园，又看了看池塘：“陈大哥，你这院子打理得真好，比小时候还要漂亮。”
陈阳笑而不语，继续低头剥着刺鸡头。远处，知了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鸣叫，夹杂着甜甜清脆的笑声，构成了一曲悠扬的夏日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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