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雪花纷飞。溪城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厚重的云层里不断飘落着鹅毛大雪。街巷里，炊烟袅袅升起，将这座城池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嘎吱、嘎吱...”
孙安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肩上扛着粗绳，脸颊羞得绯红，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拖动身后的铲犁。冰冷的雪水浸透了他的布鞋，冻得脚趾发麻。
“大哥，我真的拖不动了！”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孙明将铲犁从雪中拔出，靠在墙边：“去拿小铁锹继续铲。”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弟弟身上的积雪。
安泰坊里，陆续有人家出来清扫门前的积雪。街角处，几个小贩已经摆开了摊子，热气腾腾的糯米团子和姜汤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孙大人，来碗姜汤暖暖身子吧！”老郑头搓着手笑道。
孙明摆摆手：“待会儿再说。”他抬头望天，感受着刺骨的寒意，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节。
小雪已至，距离青云门的袭击已过去半月有余。那一夜的厮杀仍历历在目，鲜血染红了白雪，惨叫声回荡在耳畔。
他能感觉到，随着节气的变化，自己的法术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地脉愈发难以感应，但寒雨术的威力却在增强。寒气入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感。
“大哥，你看！”孙安指着远处，“又有人在练功了！”
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处空地上，几名年轻人正在雪中演练刀法。刀光映着雪色，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那是准备参加庙考的人。”孙明解释道，“这种天气练功，既是为了强健体魄，也是在适应严寒。”
孙安眼中闪过向往之色：“大哥，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参加庙考？”
“等你再长大些。”孙明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先把眼前的雪铲完。”
带着孙安将门前的雪清理完毕，孙明提着腌菜和腊肉朝薛府走去。路上遇到不少熟人，纷纷打招呼。自从上次击退青云门后，他在溪城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薛府内，老司农正在高灶前忙活着酿造小雪酒。灶火熊熊，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老师，这么早就开始了？”孙明放下东西，上前帮忙。
“闲着也是闲着。”卓明远笑着接过长勺，“这小雪酒要趁着节气酿造，错过时机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一个青年从柴房走出，抱着一捆柴火。正是刑满释放的卓葛松，与卓明远有六七分相像。他身上的傲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沉稳。
“小师叔。”卓葛松恭敬地打招呼。
孙明接过柴火，心中暗道这位小师叔倒是判若两人，哪还有当初那般张狂模样。想来也是，大牢里的日子不好过，能让人明白很多道理。
“你该专心准备庙考了。”卓明远放下长勺，语气严肃，“理论考核涉及十九州的天时地利，不可掉以轻心。”
“是，弟子明白。”卓葛松低头应道。
孙明一边添柴一边问道：“老师，今年的考题可有什么眉目？”
“这个我也说不准。”卓明远摇头，“不过据我所知，今年的考题很可能会涉及应对自然灾害。毕竟这场冰灾影响太大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出什么事了？”卓明远皱眉。
孙明快步走出去查看，只见街上一片混乱。原来是一户人家的屋顶积雪太厚，压塌了房梁。所幸人没事，但家具衣物都被埋在雪里。
“大家帮忙清理一下！”孙明一边指挥，一边施展法术，控制着雪水慢慢渗入地下。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险情解除。这户人家连声道谢，孙明却若有所思。这样的事故在溪城并非个例，随着积雪越来越厚，类似的危险也在增加。
回到卓府，孙明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
卓明远捋着胡须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你们准备庙考的，不妨多想想应对之策。”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冬至。
为期三天的冬评开始了。因为冰灾的缘故，溪城农政监以此次灾情为题，对吏员进行考核。考题涉及灾情预警、物资调配、灾后重建等多个方面。
孙明凭借实战经验，对答如流。特别是在谈到如何利用法术化解险情时，更是独具匠心。考官们频频点头，不时在纸上记录。
三日后，北陵郡农政监公布了结果。溪城仅有十五人获得庙考资格，孙明名列第一。
告示榜下人声鼎沸，众人纷纷为孙明让开一条路。
“孙兄才是我们溪城的希望啊！”
“听说帝都那边很看重这次的庙考，说不定能选拔出几个重要职位。”
“赵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孙明拱手还礼，看完榜单便转身离去。街上传来的议论声让他心绪不宁。这些期待和赞誉，既是认可，也是压力。
回到家中，孙安正在院子里堆雪人。看到哥哥回来，兴奋地跑过来：“大哥，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孙明笑着回答。
“我就知道大哥最厉害！”孙安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崇拜。
孙明看着弟弟天真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为了这个家，为了守护这份单纯，他必须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孙明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庙考的准备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研习典籍，练习法术，直到深夜才休息。
卓明远见他如此用功，也是欣慰不已。时常指点他一些要领，让他少走弯路。
就这样，寒冬渐渐过去。
永昌十六年二月初三，万物复苏，冰河解冻。
孙明站在家门前，深吸一口气。晨光微熹，空气中带着泥土解冻后的清新气息。
大宋庙考，一年一度。晨光微熹，农政监外已聚集了不少身影。
孙明踏着露水来到农政监，远远就看见欧阳世荣正倚在廊柱旁闭目养神。
韩冽和明北辰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孙谷独自站在角落，神情凝重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
“来得挺早。”欧阳世荣睁开眼，冲孙明点头示意。
孙明笑了笑：“睡不着，索性早点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参考者也陆续到齐了。十五个人，都是从各地脱颖而出的精英，今日便要一决高下。
王明德负手立于堂前，目光如炬扫过众人。他沉声开口：“各位是否愿意接受朝廷委任，就看今日。保持平常心，按照平时水平考就行。”
换上考试专用长衫后，孙明活动了下手脚。这身衣服轻薄透气，穿在身上格外舒适。六阶灵甲已交由机关兽獬豸保管，其他外物也一概不带。
“听说今年的考题很难。”韩冽凑过来小声道，“我师兄去年就是栽在实地考核上。”
孙明正要回答，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异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楼船破云而来，船身周围缭绕着淡淡的水雾。
(https://www.eexsvv.cc/164164/36792942/)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