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边保姆从卫生间出来隐隐听到一点动静，但不是很清晰。
她疑惑地想走过来。
“先别过来！”柠檬都喊破音了。
她扶着凳子，手指紧紧抓着扶手，用力到泛了白。
保姆被这样子的雇主吓一跳，脸色有些担忧，却也听话地停在原地。
柠檬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你先进屋吧，我在视频呢。”
闻言，保姆视线转而看到柠檬手中紧捏着的手机，上面隐有一个人影。
她连忙摆手：“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进去。”
等她进去后，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柠檬看到门关上，脚下一软，她脸上似哭似笑，总之表情很复杂，并没有很惊喜就对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强行挤出一个笑：“我们进房间说吧。”
她拿着手机进了房间，门关上。
先前的婴儿哭闹声已经听不到了。
安静的卧室内，柠檬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
【怎么是这个表情，母女俩关系不好吗】
【是啊，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不得高兴坏了】
【只有我好奇为什么能藏在保姆身上吗，保姆跟她母亲是不是有关系】
【按理说老母亲看到外孙女不是应该稀罕吗，比如放心不下来探望的那种，所以停留人间不愿意走，怎么这家孩子一直哭闹】
网友们七嘴八舌，好奇的不行。
柠檬好一会才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回过神来。
她看着飞快刷走的弹幕，苦笑一声：“我亲生母亲…… 没养过我……”
这话一说，弹幕都静了一瞬。
“家里条件不好，我生下的时候体弱多病，她就将我送给她的亲妹妹一家，也就是我的亲小姨养。小姨父很有钱，可以给我更好的医疗条件，两人也没有孩子……”
“我是直到上初中了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小姨家在城里，亲妈家却在乡下，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相聚。回去也没人会拿这件事来坏节日气氛。”
“为了不让小姨家心有芥蒂，这个女人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过年回去也当我就是小辈，所以在小姨跟我说之前我都没察觉出来一点不对。”
“后面我知道之后回去了一趟，那个女人跟我说以后不要回去找她，不然会惹小姨和小姨父不高兴。但明明她叫我别认，却在有事的时候就来找我借钱，还背着小姨和小姨父。”
“理由就比较多了，要么就是弟弟生病，要么就是家里要如何如何……说虽然我不在家里长大但也要帮衬家里，因为家里实在困难。”
“还说如果不是当年将我送人，我也活不到这么大，也不会有穿不完的好衣服好鞋……”
说到这里柠檬泣不成声。
【不是即便送人了，那亲姊妹，平时多走动，大可以将这件事明明白白摆出来呀】
【之前饥荒年代的时候也有送孩子给亲戚养的，但也不像这么别扭的】
【有事亲女儿，无事外甥女】
【既然不认亲女儿，那要借钱就得按照亲疏跟小姨借吧】
柠檬苦笑了一下：“小姨和小姨父对我很好，我是他们娇养长大的，性格比较软，所以看着她对我哭诉，我心软就给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大学毕业开始上班，因为家里的亲弟弟已经考上了大学，也跟我一个城市，就住到了小姨家。”
“这个女人也时不时就来住上几晚。我觉得很痛苦，仅是亲戚间的走动正常，但她们母子俩一直跟我要钱。”
“差不多扒在我身上吸血。为了不让小姨在中间难过，我隐瞒了这件事。之后也狠下心不再给他们钱。结果那一次是真的有事。”
“老家那边我的亲爹被债主找上门，因为没有钱还，被人剁了手。这个女人疯一样觉得是我的错，是我不给钱。所以给我小姨打电话。”
“那时候小姨和小姨父在外地，小姨父应酬喝了酒，所以是小姨开车。我亲生母亲大吼大叫的吵，还将我之前给她钱捅了出来，说我白眼狼，既白让小姨养了，又不救亲爹，两边都是冷血动物。小姨被气的跟她吵，结果遇上了车祸。他们都没有回来……”
【不是疯了吧，自己丈夫欠了钱，找送出去的女儿要钱，出事后还要怪亲妹妹和亲女儿……】
【小姨夫妻俩才是大冤种】
【造孽】
【先前我还疑惑怎么把女儿送出去，那个爹怎么一点没讲到，说到债主剁手，好了是个烂人】
【柠檬原本可以脱离那个家庭的，怎么说呢，有点圣母】
【所以小姨家一直没有孩子吗？】
柠檬垂着眼，没看到弹幕。
她满脸都是泪：“我知道小姨和小姨父出事也有我一份责任，如果当时那个女人第一次找我要钱的时候，我就告诉小姨，他们也不会……”
明荞看着她的样子，真心建议：“柠檬，你需要去看一下医生了。”
柠檬没说话。
明荞就继续道：“你找保姆不就是因为你突然发现自己对待女儿的态度很奇怪吗？你的状态不对劲，可能是产后抑郁，需要去看医生。”
小姑娘表情很严肃。
柠檬被说的愣了一下。
她眼神有些放空，里面还缀着泪花：“是……这样吗？”
“嗯。”明荞点头：“这方面我不太懂，但我觉得你可以跟你的丈夫说，他虽然还在创业阶段，但你和孩子总归是他最在意的。”
明荞看过，柠檬虽然原生家庭一团糟，但丈夫人不错。
听到她的话。
柠檬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对，我要告诉明里，我病了……”
这副神态，网友们也回味过来：
【难怪我之前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对女儿的态度不对劲啊喂】
【一般新手妈妈再怎么烦，听到孩子的哭声都会受不了心软，或者直接跟着哭】
【唉，听得我想叹气了，柠檬不容易】
【听前面说不知道婆婆好不好，不然可太难了】
柠檬目光呆滞地看着弹幕：“我婆婆……”
说到婆婆一家，她表情恢复了一点神态，接着前面的话题：“小姨他们去后，我亲妈怕了，根本没有露面。外婆听闻噩耗病倒了，我一个人料理了他们的身后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受到骚扰。”
“后面，我做主卖掉了房子，重新买了一处房产。直到那个女人又想来占便宜，觉得小姨家的财产该分出来，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血缘关系抹不掉。”
“这一次我没有妥协，找了律师打官司。一场官司持续了两年，我那亲妈天天跑来闹，亲爹倒是看不见人影。可能是报应吧，官司没结束，她在返程的时候坐大巴出了事，全车就她一个解开安全带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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