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所受的打击。
橙子连忙追问：“具体能看出来吗？我把我爸妈的照片发给你看看，需不需要？”
“嗯，你发来我细致看看再告诉你。”明荞倒也没有拒绝。
橙子连忙低头翻找相册。
手机镜头有些抖动，因为离得近，拍到的是她的发顶，一下子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咋回事？那个苗有问题吗】
【会不会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导致果树伤到了？】
【好家伙，那这损失惨重啊】
【我感觉不是苗的问题，这前面已经有人成功了，托人买跟别人一样的不就行了吗】
【难不成是卖苗的人贪了钱？以次充好？】
弹幕猜什么的都有。
明荞低头认真看着照片上的夫妻俩，一边的眉毛动了一下。
橙子那边风太大，光线强，没太注意到她的微小变化。
倒是网友们看到了。
【我感觉要完】
【小大师这表情，嗯……我咋感觉问题是出在这对父母上？】
不得不说，蹲了好久直播间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明荞的表情了。
她皱眉一般就代表事情比较严重，她挑眉，那便是事情有点……嗯发展诡异。
橙子只看到弹幕上大家伙发的话，她猛然一惊，将手盖在自己的眉头，做了个遮挡凑近屏幕。
就看见屏幕对面的明荞还在对着照片看，就是那个眼神确实有点不对劲。
“怎……怎么了？”橙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虚，心里慌得厉害。
那边的明荞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家的苗有问题。你知道你家里的苗是谁卖你家的吗？”
这事……橙子还真知道。
她点头：“我……我舅舅……”说出来时，心里更慌了：“我舅舅被骗了？”
她嘴唇有些颤抖，空闲的那只手紧紧贴着自己的眉毛，不知是不是用力太大了，总感觉有点痛。
“是你舅舅，但你舅舅并没有被骗，他是知情的。”明荞回答了橙子的问题：“确切的来说，这事是因为你舅舅找渠道的时候贪图便宜，后面等知道这苗有点问题时，他抱了侥幸心理，觉得或许你们家种出来的，不会出问题。”
“毕竟这树啊，有问题没问题不得结果了才知道……”
听到这话，橙子还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等点完头又发现自己这动作很蠢，她又连忙摇了摇头。
“那……那我妈……知道吗？”
明荞就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你妈对待你舅舅家怎么样？”
说到这个问题，橙子沉默了一下：“很好。其实我家里在小时候连一点存款都没有，那时候我每次去舅舅家，舅舅都会给我零花钱。我家现在的房子舅舅当时还借钱了呢。”
“等我长大后，这种情况反过来了，我妈开始每次说着要回报舅舅他们。每年都会给表弟他们压岁钱，两个表弟一人一万……然后就是舅舅去做生意当供应商……”
“这事吧，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舅舅总是钱不够，然后我妈去送钱。那些账有的还了有的没还，反正有些扯不清了。”
【伏弟魔？好像也不对，因为以前这舅舅时常帮扶家里啊】
【嗯……舅舅迟来的叛逆？】
【橙子你爸就没有说法？】
【好家伙一个孩子一万的压岁钱，那一年给两万的意思了，前面橙子说了家里也没有多有钱】
【我也注意到这个压岁钱有点多了吧，像我家，一万都能当一年的生活费了，因为小地方消费真的不高】
【不是，橙子你家只有一个舅舅吗？】
橙子看到了弹幕，倒是回复了一下：“没有没有，我妈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我说的是我的小舅舅，跟我妈关系最好，之前外婆外公就是由他赡养，所以回娘家就是去小舅舅家。”
“要是伏弟魔其实不算的，我小时候舅舅真的对我们很好，去街上一趟都能想起来给我们带吃的那种，那时候家里困难，时不时还会塞给我妈钱，给她当生活费。”
“数目虽然不如一万多，但是环境不同嘛，价值也不同。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她说着有些迷茫：“我家里跟别的舅舅也不亲，所以就跟这个小舅舅来往多，加上他有渠道，树苗这事我觉得找他买也正常……”
明荞就突然问了一句：“你外公应该有退休金吧。”
橙子点了下头：“嗯，我外公以前在什么局上班，退休后有退休工资。”
“所以以前你小舅舅补贴你们，其实那是你外公的钱。”
这分外冷漠的话，让橙子表情僵住：“可他之前真的很好的，特别亲切……”
说话时，眼中已经塞满了泪水。
没想到明荞那边又说：“我信他之前是真诚待你们，因为那时候手头宽裕，但你想想什么时候你母亲开始反过来给那边拿钱呢？还有近几年你舅舅还给你们零花钱吗？”
这话问的橙子一愣。
她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番。
突然发现没有。
“我家……我家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才慢慢好起来的，因为那时候我爸没有只依赖家里的地，而是跟着村里有个叔一起给人盖房子。其实每个月的钱也不多，但是总比之前一年到头就收庄稼好多了，所以家里也慢慢攒下来钱了。”
“之后，我妈开始往小舅舅家里拿东西，我们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因为家里日子好了嘛，是该走动来往，亲戚关系才会越发牢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舅舅就没有给我和我弟弟零花钱了。”
“加上外公也去世了。之后舅舅就开始出去做生意，就我之前说的，开始转而找我家要钱了。”
“反正我寒暑假回来，也不一定见着人，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好不好的待遇了，因为外公外婆去了之后，过年的聚会就取消了。”
听到这里，明荞做出总结：“所以你印象中你小舅舅的好，其实只存在记忆中。”
橙子张了张口想反驳，但事实还真就如此，她点了下头。
本以为事情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明荞却又继续道：“我观你母亲的面相，你小舅舅……”
她话还没说完，橙子就突然一愣：“不好意思，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接一下。”
铃声和震动带来一种心慌的感觉。
橙子连明荞那半句话都没听到，因为都被铃声覆盖了。
她匆忙接通了电话，对面就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橙你去哪了！快回来我们去见你舅舅最后一面。”
一瞬间，橙子感觉脑袋都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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