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朱东把门关上，卫澜出现在谢昀身旁。
“主子。”
“这件事情，切勿让夫人知道，这几日，你就守在院子周围，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进去。”
“喏。”
卫澜离开，谢昀有些头疼地坐在桌子跟前。
什么都看不进去。
江阔收起地上被摔烂的镇纸，过了一会儿，从外面拿进来新的镇纸。
谢昀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三个字，立马又都划掉，把纸握成一团，扔在一旁。
长舒一口气，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再次划掉，握成一团，扔在一旁。
如此来来回回，好几次，江阔犹豫靠近：“主子。”
谢昀“啪——”把笔拍在桌子上，“说。”
江阔开口：“您要是想去看看姜太傅，就去吧。”
谢昀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去了？！”
江阔刚准备开口，谢昀看着他：“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就把你哪只眼睛挖出来。”
江阔连忙闭上嘴，不敢吭声了。
“滚出去！”
谢昀头也没抬，只听到门从外面关上，再次抬头，字也不想写了。
一向最注重整洁，他如今竟然心慌意乱到了连笔都顾不得放在架子上面。
谢昀起身，站到窗户跟前，手不自觉放在腰间的荷包上面，沉默着看向窗外。
明日，该是苏潇云和阮流筝出殡的日子了。
一晃眼，七天都过去了。
张斌敲门：“爷。”
谢昀转身，“进来。”
“爷，明日出殡要用的贡品和随葬物品都准备好了，坟墓内部也都打扫妥当。”
谢昀点头：“我再去看看。”
张斌跟在谢昀身后，来到灵堂里面。
棺材早就钉好了，谢昀挥手：“你先下去吧。”
“喏。”
本意是谢桑宁三天前就得出殡了，最后想着葬在一起，也好。
谢昀站在三副棺材跟前，良久，单手捂住脸，低头落泪。
“爷。”
谢昀擦了擦眼泪，“何事？”
“陛下来了。”
谢昀没回头：“嗯。”
裴烨走进来，手里牵着小太子，怀里抱着刚出生的七皇子。
谢昀心里有气，自谢桑宁大出血离世，便一直都认为是裴烨纵容李氏，才会造成如今这场局面。
裴烨也知道谢昀心里怨自己，没有吭声。
只带着小太子裴煊走到谢桑宁的棺材跟前，“庚礼，给你阿娘磕几个头。”
五岁的裴煊茫然无措，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称眼前的这副棺材是自己的母后。
但还是乖乖跪在垫子上面，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刚出生的裴琰眨巴着眼睛，嘴里吐着泡泡。
“咿咿呀呀——”
裴烨垂眸，看着眉眼之间像极了谢桑宁的小儿子，眼圈又红了起来。
他招呼着身边的袁平光抱走裴琰。
看了一眼乖乖站在自己脚边的裴煊，蹲下来：“庚礼，父皇要和你舅舅说会儿话，你和袁公公先出去转转，好不好？”
裴煊点头，笨拙行礼：“儿臣告退。”
裴烨点头，看着裴煊和裴琰离开。
他转身，看着谢桑宁的棺材。
“明日该出殡了。”
谢昀没吭声，裴烨也没有生气。
只是站在谢桑宁的棺材跟前，手放在棺材上面，像是这样，就可以摸到棺材里面的人一般。
“这几日睡在里面还好吗？是不是怨朕不来看你。”
“景初这几日闹腾得厉害，生了好几场病，朕也没敢走开，他是你用命换来的孩子，若是朕连他也保护不了，可就真的不知道去了地下该怎么面对你了。”
“咳咳咳——”
裴烨突然开始咳嗽，捂着嘴，整个身子都在颤。
谢昀皱眉，不经意看向他，裴烨却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嘴。
“明日朕可能来不了，你总是向往自由，不喜欢被束缚，这皇陵你不想进便不进吧，但以后若是闲来无事的话，给朕托托梦，朕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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