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的酒量并不好，本就没吃几口东西，还被章总用各种理由灌酒，胃部已经隐隐有股灼烧的钝痛感。
她洁白的脸颊两处染着绯红，嘴角笑意始终是礼貌性的，余光递给张琳一个信号。
张琳性子直，倒也不会蠢到贸贸然上去替司予挡酒而惹了客户不愉快，眼下看到信号，立马机灵上前，做出一副讨好恭维的模样。
“章总，虽说我进入行业晚，但章总的名头响当当我可是如雷贯耳、记忆深刻。这次难得有机会见到您，向您学习，这杯酒我可得好好敬您。”
没有一个领导能拒绝漂亮的谄媚话。
章总被哄得乐呵呵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分明忘记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位真大佬，连喝了两杯度数很高的白酒。
殊不知，张琳仗着没人注意到自己，早就把杯子里的酒换成茶。
眼看张琳帮自己打马虎眼做掩护，司予便偷偷把手伸到桌子底，全倒在地毯上。
她还以为这一招神不知鬼不觉，正庆幸着，含水秋眸中氤氲出狡黠笑意。
好巧不巧，一抬头却是撞上坐在对面傅殿欢似笑非笑的目光。
男人视线不避不让，就这么直勾勾似冰山下燎原的火，让人无法忽略。
摆明了是看见她的小动作。
司予原本是打算在既然在工作场合里遇见了傅殿欢，便没必要畏手畏脚，只当作陌生人一般水来土掩，发生任何事都安然处之。
可眼下这情况实在尴尬，换成一般男人都会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偏不，故意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她笑话。
她清了清嗓子，反应很快地掩去面上那点几不可察的尴尬，从容地继续这场饭局。
过了一会，司予见时机差不多，便大半个身体松松垮垮靠在张琳身上，含糊道：“实在抱歉章总，我酒量不是很好，今日恐怕没法再陪你继续了。”
章先生还意犹未尽，哪舍得让美人就这么走了。
他伸手就要去扯司予的袖子，可旁边突然横来一道狠戾眼神像是利刀悬在他后脖颈上，杀意四起。
仿佛在说，“你动她一下试试看！”，吓得他立马就松手了。
真是见鬼！
“关于合作的事。”司予毫不知情，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我们明日见面再闲详谈。”
章总说话声音在抖，“好、好。”
就这样，司予和张琳安全脱身。
等她们一走，傅殿欢也面无表情离开，压根不给章先生挽留的机会。
他都不明白，自己哪个地方得罪这尊大佛了。
……
回到酒店套房。
司予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一般躺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地望着天花板。
即便现在脱离了傅殿欢的视野范围，但她想起刚才那锋芒在背的目光，仿佛似蛛丝一般把她紧紧缠绕，溺毙在暗色漩涡中，心里还是有点慌。
总觉得，今晚或许不会太平静。
“阿予。”张琳双目清明，从厨房给她倒了杯解酒的茶水，边走边止不住吐槽。
“我还以为章总为人正直大方，没想一对着傅总就那么狗腿，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牛逼。”
“也正常。”司予回了神，淡定道。
毕竟傅殿欢是大腿中的大腿，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肉丝，就够一家企业安安稳稳躺上几年。
能有机会与他碰面，当然上赶着巴结！
张琳摸着下巴，啧啧了几声，又语出惊人。
“傅总是真高冷啊，那张脸连个表情都没有，冰山都得甘拜下风。我都怀疑他对男女欢爱之事也完全不感兴趣，说不定还觉得女人都没他账户上的那串数字来得有吸引力。”
这车开得，逐渐往高速上飞驰而去。
“搞不好还得别人主动，我还听说，一般性欲不强的，要么是弯的，要么就是硬件非常不达标，内心极度自卑……”
“噗呲！”司予实在没忍住，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全喷了出来，眼神有些心虚！
他哪里是不感兴趣，分明是……乐在其中，变态到不行。
从来只有她求饶的份，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脑海里一些关于暧昧夜晚的回忆，不受控制地涌进司予脑袋里，白嫩的耳垂都红得似滴血。
“阿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张琳被喷了一身也没生气，抽了几张纸擦擦，“难不成你有什么新发现？”
她只当司予是结过婚的，对这种尺度的话题能接受，眼巴巴地等着下文。
“我发现了——”司予一手戳着她脑袋，慢悠悠说，“你今晚绝对是喝假酒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害臊。”
“切，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反正是姐妹悄悄话，难不成你还能说出去不成。”张琳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司予拿她没办法，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言论，以衣服湿了为借口把她推到卫生间去。
“你先洗漱吧，我再去检查下明日的项目资料。”
“好吧。”张琳从门缝里探出好奇的小脑袋，“等你忙完我们再好好聊聊。”
门关上，淋浴声渐起。
司予哭笑不得，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脑，脸上余热未退。
她仔细过了一遍项目策划案，发现有个地方需要完善下规则，正在修改时，手机忽然弹出来一条信息。
“来1109房间。”
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
司予不用点开也知道是谁发的，把手机屏幕按熄灭，想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可下一秒，手机又不折不扣的亮了。
“当然，我也不介意到你房间找刺激。”
看到这一句，司予饶是再怎么想装瞎也办不到了。
以傅殿欢的能力，想查一下她在哪间只要一句话就能搞定。
她现在这间虽然是总统套房，但除了宽大的办公区域和客厅外，就只有一个房间。
要是傅殿欢闯进来，被张琳发现，那她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司予没法，只能认栽，起身隔着卫生间的门和张琳说一声自己出去散步，出了门便直直朝着电梯走，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个男人，太难猜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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