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殿欢面对旁人的问话，并没有应声，而是把目光继续放在司予身上。
司予脸上笑意始终很淡定，也按照她话里说的一样，摆出一副见大人物的态度，足够的“懂事”和会来事。
直到傅殿欢唇边笑意逐渐加深，那开口的语气像是能轻松掌握人命脉一般，慢吞吞地沉声道，“司、副总。”
只有短短三个字，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和探究，尤其叫人看不透的眼神，更让人拿捏不透这位大佬的真正想法。
而此时，他再次喊着司予，即便在场其他人再怎么迟钝也看出来了，估计这司予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处，否则以傅总这冷淡无情的脾性，肯定连看她一眼都不会。
也有人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年发生在傅殿欢订婚宴上的事，现在风风光光的司副总竟然就是那位……
但他看傅殿欢和司予这默契地装着半生不熟的态度，他也不好话说得太多，毕竟傅总和未婚妻感情稳定，当年的事来龙去脉他也不甚清楚，还是免得说错什么，引火上身。
司予放下酒杯，淡淡应了一声，“恩？傅总？”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打哑谜，周围的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随便插话。
这几年的光阴都给他们带来不同的变化，对于傅殿欢来说是更加不近人情的冷淡，而对司予来说，是对生命和女儿之外的所有事都看开的随性。
她在决定回国前就想好了，既然回来就没有必要畏手畏脚，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若是傅殿欢当着这么多人面揭开往事，大不了她随便扯几句就能应付过去。
无论如何，都伤不了她的心半点。
而傅殿欢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一直在笑，但那份笑里却没多少温度。
片刻后，他语气回归到疏离的状态，显然不想在这时候惹怒了司予，随意道，“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一下。”
司予眼光含波，笑颜潋滟，故意在开口时学着其他人对傅殿欢存了几分谄媚，这份刻意也在无形中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多谢傅总能看得起我们众桦集团，合作的话我们当然欢迎，只不过我刚回国，对国内的一切都尚且在了解中，且业务谈话这一块也不是我的专长，届时可能要交给其他同事经手。”
说完，Keith先生也配合地拿出名片递了过去。
傅殿欢眉宇不动声色地挑了下，接过了名片，目光却没有在上面停留，随手放在桌上。
“时间不早，那我便先回去了，打扰各位的雅兴，你们继续。”该说的话都说了，司予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演这场戏。
“我送你。”Keith先生也站了起来，冲其他人一一点头道别后，转身离开。
司予背对着宴会厅，即便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还是能感受到那锋芒在背的目光，紧紧缠绕着她，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一样。
她步伐很稳，走得很果决，一步都没回头。
直到上了车，Keith先生递给她一杯临走时带走的一杯热茶。
“看你好像有点累，我应该早点送你回去的。”
司予双手捧住一次性纸杯时，才发觉自己的手心有点凉，还渗着汗，她抿了一口，淡笑说：“至少今晚替你撑了场面。”
“的确，有你这么一个能力强的美女站在我身边，是我的荣幸。”
车子缓慢启动。
Keith先生想了想，又好奇地探究，“傅总似乎对你有些不寻常？”
同为男人，他在某些方面非常敏感，能感觉到傅总眼神中透露出“猎物”气息。
但两个人又装着相交不深的样子，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我有五年的时间没回国，即便曾经有过什么，也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再说，像这种交际场合说的话，大多都是应酬，何必往心里去。”司予无所谓地笑笑。
久别重逢落在别人眼里，或许意味着激动人心，又或许代表着破镜重圆的可能性。
但在司予这，却是不愿意再提起。
“的确是。”Keith先生笑着附和，又随口扯了些别的话题，后来见司予累得闭上眼睛假寐，才安静了下来，顺便把车里的暖气打开。
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Keith先生盯着司予安静的睡颜动容了几秒，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撩起耳边的头发，可手还没碰到，女人却是恰到好处的醒了，避开这亲密的动作。
“谢谢你送我回家。”司予莞尔，低头去解安全带。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Keith先生这话意有所指。
“一些基本礼仪罢了，天色不晚，你早些休息吧，晚安。”
眼看着女人婀娜的身姿缓缓消失在视野里，大门关上，Keith先生还有些依依不舍。
他心里也清楚，对于追司予这件事不能太激进，只能等，等她愿意打开心扉接受自己。
反正他还有大把时间，接下来又在一个地方工作生活，早晚能等到这一天的。
他无奈地低头浅笑，重新启动车辆，直到车子驰骋没入黑夜。
同一时间。
傅殿欢早早从宴会上离身，去到酒吧找司溟。
五年过去，司溟身上那股风流劲还是没变，只是多了一些成熟男人的气息，笑容里的狂妄也收敛了几分。
杯盏过半。
司溟轻轻地郝笑了声，“别告诉我，大晚上找我出来喝酒是因为口渴？还是说，姜家那边又给你施压婚礼的事了？”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姜家放着傅殿欢这么万中无一的女婿自然要抓紧，没少借着媒体的力量施压，甚至还把姜淼弄到公司去。
名义上说是跟着傅殿欢学习，实际上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才是有资格站在傅殿欢身边的女人，也顺便逼退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等上位的女人们。
司溟本来都想好安慰的说辞了，没想到——
“她回来了。”傅殿欢面无表情道，眸光在灼灼光影中明显有所触动。
“谁回来了？”司溟一头雾水，但眼看着他表情变得带了几分笑意，瞬间震惊地站起来，“不是吧，你是说，司予她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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