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自己摔下马的?”大皇子满身戾气。
苏清澜挺直脊背:“当时在场骑马的人众多,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帝赵启铭乃一朝天子,阅人无数,眼下地上跪着的少女,气质沉稳,思路清晰,有依有据,确然不是一般女子。 无怪乎萧家小子喜欢的紧。
皇帝看向侍卫首领。
侍卫首领上前,低声道:“臣等在场,确实未见苏姑娘有任何异常举动。”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先给公主医治。”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萧逸尘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中仍绷紧——皇帝虽未明说,但显然并未完全放下疑虑。
沈如烟躲在父亲身后,脸色苍白,手指紧紧绞着帕子,生怕有人提起是她提议召苏清澜来的。
皇帝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苏清澜,忽然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待狩猎结束,再一同回京。”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各有所思。
众人都揣测不出皇帝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账内,烛火摇曳的光影交织在帐幔上。
灵玥公主睫毛微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在太医说出 "恐难再孕" 四字时,翡翠护甲 "咔" 地崩断在被上,原本绝美的面容开始扭曲。
"哐当 ——"
鎏金花瓶重重砸在青石砖上,碎片溅起三尺高。
灵玥踉跄站起来,铜镜里映出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突然抄起玉梳狠命砸向镜面。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灵玥公主尖叫着,声音尖锐而凄厉,划破了营帐内压抑的寂静
她不顾身上的伤痛,双手将身边桌案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花瓶、茶具纷纷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本宫要杀了苏清澜!杀了她!”灵玥公主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面色涨得通红。
稍作喘息后,灵玥公主平复了下呼吸,冲着身边的侍女厉声下令:“去,把沈如烟给本宫叫来!”
侍女,匆忙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出了营帐。
不多时,沈如烟踏入灵玥公主的营帐。
她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行礼。
"啪!"镶着东珠的护甲划过沈如烟的左脸,五道血痕瞬间渗出。
沈如烟踉跄着撞到一旁的架子,翡翠摆件叮叮当当滚落,她却只是垂眸咬住下唇,睫毛簌簌发抖。
"哭?你也配?" 灵玥踩着满地狼藉逼近,"本宫最恨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作态!"
她忽然捏住沈如烟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收起你的眼泪,少在本宫面前演戏!"
沈如烟极力克制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四公主,有何吩咐。”
灵玥勾起唇角,回身斜倚在缠枝牡丹枕上,指尖摩挲着一把鎏金匕首,对跪在地上的沈如烟轻笑:“学聪明了就好,明日会去凌云寺,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帐外忽有夜枭厉啸,沈如烟攥紧裙摆:"可寺里人多眼杂——"
"蠢货!"灵玥眯着双眼,"凌云寺后面是皇家的地方,平日香客禁入,很是清净。而且父皇为显诚心,明日会命侍卫退至山门——这件事你若是办不成,镇北侯嫡女的这个位置,我看你也坐不稳了。"
夜色正浓,已然到了后半夜。灵玥公主披了斗篷,大步朝着大皇子的帐篷走去。
夜色如水,银辉倾泻。
灵玥公主的身影如一道暗影,无声地隐入大皇子的帐篷。
远处,萧逸尘与苏清澜并肩而行,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轮廓。
萧逸尘的目光追随着灵玥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低声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苏清澜侧眸看他,月光映在她的眼底,“陛下既已问过话,她还能如何?”
萧逸尘轻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拂乱的发丝。
“皇家与世家之争,早已不是一日之事。她若私下对你动手,只要不落人口实,陛下未必会深究。”
苏清澜抬眸望向天际,乌云翻涌,遮住半轮明月,她淡淡道:“那便让她来。”
萧逸尘低笑,嗓音低沉而温柔:“你还是这般,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
然后萧逸尘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看见了,那些马儿怕你,你上前,马儿就后退。”
苏清澜解开腰间锦囊递给萧逸尘。
萧逸尘翻看半天,也嗅了嗅气味,“这香囊并无特殊。”
苏清澜解释道:“我临来之前写了方子让邱老配的,用曼陀罗花粉混着蛇蜕熬制的。人闻不到,牲畜却能嗅到恐惧的味道。"
萧逸尘一直觉得苏清澜很特殊,小时候说不清数她究竟哪里特殊,长大了慢慢发现,她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好似一切东西在她那里,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你怎么知道她们要骑马伤你,而不是射箭或者其他?”
"公主连马球杆都握不稳。" 苏清澜微笑道:"那些贵女的骑术,不过是在御花园遛马的水准,怎敢去下场打猎射箭?"
萧逸尘赞赏的看着眼前女子。
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跟他的清澜比。
他抬手,将身上的斗篷解下,轻轻披在她肩上,手指在她颈侧停留了一瞬,似是不经意,又似刻意流连。“夜里风凉,别冻着。”
苏清澜唇角微扬,“你倒是比从前细心沉稳许多。”
萧逸尘一双凤眸越发浓重,眼尾的红色泪痣都浸着光,“毕竟,某人小时候教训过我,说遇事慌张,难成大器。”
那年冬夜,雪落无声。
八岁的萧逸尘蜷缩在雪山草丛里,肩头一道刀伤洇出血色,染透锦缎衣裳。
他死死咬着唇,却仍止不住指尖颤抖——这是他被刺客追杀后的第三日,一路逃到这深山里,怕引来刺客,他连哭都不敢出声。
忽然,树上,一团雪粒子簌簌落下。他惊惶抬头,却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抱着树干慢慢滑下,杏色斗篷上沾着碎雪,怀里还抱着一包药草。
“你……”他一脸慌张,哑着嗓子开口。
“别动。”小姑娘板着脸跪坐到他身旁,小手利落地撕开他染血的衣料。
冰凉的指尖按上伤口时,他倒抽一口冷气,却见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老气横秋道:“你抖什么?越慌,血流的越快。”
月光在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影,声音稚嫩却笃定:“人一怕,魂就先散了——你把魂稳住,伤才能好。”
萧逸尘怔住。他见过许多人对他恭敬、畏惧、谄媚,却从未有人这般……像训小狗似的教训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问。
“沈清澜。”她头也不抬,用牙咬开药包,“你呢?” “萧逸尘。”
“怎么来到这深山的?”沈清澜手脚麻利的处理完伤口继续问。
“我被人追杀了三天,逃到这里的。”
沈清澜歪头犀利的问道:“被人追杀了三天,都不知道反击的么?”
一句话把萧逸尘问愣住了,“反击?”
“对啊,只有反击,才能让那些想杀害的你人望而却步,彻底被你的威慑震慑住!”
萧逸尘的凤眸开始变得沉稳犀利,“我记住了。”
沈清澜最后道:“这次你遇到了我,下次若是没人救你,你这样慌张定是性命不保的!记住——遇事慌张,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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