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尧似笑非笑的视线忽然转向系主任。
压力也随着转移，几个老师都沉默。
乔岁晚又滑动着上豪车的照片：“这是梁衍的车，这是学长的车，这是严翰的车，这辆是我哥的，至于这几个我没有坐过，可能是网图也可能是别人发出来的照片。”
“我的车停在外面，”陈淮尧道，“或者，陆东，去查这些车牌号都是谁的名下。”
“不用了不用了，”系主任赔笑阻止，“既然都已经解释清楚，校方这就处理，绝对不会影响到乔同学的毕业和未来。”
陈淮尧露出矜雅清冷的笑：“那便有劳您了。”
陆东插话：“都是要毕业的大学生，早已成年，造谣诽谤不是小事。”
“明白明白。”系主任频频点头。
乔岁晚看着陈淮尧和系主任握手，系主任又夸赞她学习成绩好、努力，最后以玩笑的语气道：“乔同学，要不是这次的事，你毕业了我们这些做老师的都不知道你和陈二公子是兄妹，陈家的家风就是低调优秀啊。”
“孩子大了，她自己的主意。”陈淮尧淡淡说着轻拍了乔岁晚的背。
修长有力的大手从单薄的背脊上划过，收回。
乔岁晚战栗。
系主任等人要送陈淮尧，被婉拒，乔岁晚跟着走向停车场。
新女生宿舍楼的顶楼，林妙如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
陈淮尧有多看重权利和工作，她再清楚不过。
可只是流言，就让他这么快赶过来。
铃声打断她的嫉恨，看清来电显示后她的脸上翻涌起恐惧。
不想接听，却不敢不接。
林妙如颤着手指划了接听：“大哥。”
“你和陈淮尧什么时候能办订婚礼？你身体受了伤以后无法怀孕，他真的还会娶你？”
“会，会，”林妙如牙齿打颤，“他承诺过。”
男人冷笑：“这样最好，昨晚我和刘总王总应酬，他们提起你。”
直到电话挂断许久，林妙如的脸色还是惨白的。
她没有心情继续看楼下了，踉跄着爬上床，全身蜷缩进被子里。
陆东先上车，乔岁晚站在陈淮尧身边，半低着头：“淮尧哥，打扰你工作了。”
“你和严翰什么时候认识的？”陈淮尧问。
乔岁晚就知道他一定会注意到，很忐忑：“有半年了，他是梁衍的朋友。”
陈淮尧直直凝视她的眼：“梁衍的朋友，私下来找你？”
“岁岁，”他捏住乔岁晚圆润的耳珠，暧昧轻捏，“哥哥没教过你撒谎对不对？”
乔岁晚喉咙干涩，可不能说实话，“严翰第一次来找我，是他和梁衍发生矛盾，又有求于梁衍；第二次时他和梁衍已说开，以为是我帮的忙，所以来感谢。”
说完四下沉默。
陈淮尧的反应让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切，不安，害怕，煎熬。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陆东微微探出头：“小陈总，会议要开始了。”
绷紧的气氛骤然松懈，乔岁晚如抓到救命稻草，“淮尧哥，你还有工作要处理？”
“当然，非常重要的会议，”陆东抢着说，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陈淮尧，“本来我想过来，小陈总知道后非要亲自来处理。”
陈淮尧深邃的眸斜睨他。
看的陆东闭了嘴。
陈淮尧松开乔岁晚变得粉嫩的耳垂，指腹抚过她的脸，在唇角停留几秒。
乔岁晚的心砰砰跳动。
就在她以为谎言要被揭穿时，陈淮尧收回手，一语不发的坐进轿车后座。
麻烦解决了，顺利毕业问题不大，乔岁晚却更紧张。
不知道陈淮尧信了吗，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查。
她在原地僵站近十分钟，拿出手机给严翰发消息，不管怎样得先串好一套说辞。
下午系主任在学校群里发了通知，校方已调查清楚有关她的传闻都是假的，并将相关内容全部删除，要调查造谣的学生，并让造谣者主动站出认错可以从轻处理。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主动承认。
乔岁晚在宿舍又睡了一夜，校方的动作很快，第二日就揪出造谣者，是新闻系的一个女学生，她并不认识。
得知消息的叶沁并不惊讶，“她啊，在多个社交媒体都有自媒体号，发的都是八卦和社会热点，很会炒作搞噱头，不过挺火的，据说有好多个视频都是她自导自演，可以说是为了流量不顾一切。”
“和她同系的学生不少都说幸好她没做记者，不然败坏行业，她发你不是因为跟你有仇，单纯觉得这种校花混乱私生活能火。”
乔岁晚无语，又捏着下巴想了想：“可这么多照片，她跟踪我得很长时间了，我和她无冤无仇更不熟，她这么个一心只有流量和赚钱的人怎么可能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件不一定有回报的事上？”
“也对，”叶沁被说服了，“难不成是有人给她的？”
乔岁晚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弄清楚，特意去问了系主任。
得知照片和视频确实不是这位新闻系的女学生自己拍的，而是有人给她的，还是她出去游泳时临走前在放衣服的衣柜里发现。
根本不知道是谁放的。
女学生公开道歉，认错，并找到乔岁晚声泪俱下的求她原谅，不想在这即将毕业的时候让大学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乔岁晚能理解，但也不想就这么算了，最后以女学生多留校一年结束。
往女学生衣柜里塞照片和视频的人却没法再找，因为那天游泳馆换衣间外走廊的监控正好维修。
太巧了。
——
处理完这些事，周五到了。
林妙如和叶沁都回医院上班，不怎么回宿舍，乔岁晚自己一个人待着，专注于设计和手工制作绒花。
下午五点半殷景泽打来电话。
“岁岁，今天电影院刚上映了一部你喜欢的国外男明星的新电影，有时间去看吗？”
“我在你学校外面，好几天没一起吃饭了，我们吃完再过去？”
乔岁晚没想到他也还记得这种细节。
印象中是三年前他们出去时顺便看了场电影，她说很喜欢杰森斯坦森。
可今晚已经和陈淮尧约好了。
乔岁晚只能婉拒：“学长，抱歉，我已经买过票了。”
殷景泽立马明白她是有约了，“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我约晚了，你们什么时候见，可以先陪我吃饭吗？”
乔岁晚犹豫半晌，陈淮尧买的票是八点十分，确实没说什么时候来接她也没说要吃饭。
他那么忙，估计是直接在电影院见。
“行吧，学长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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